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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2新生
标签:生死大爱
时针已经指向7,夜幕笼罩下来。
她已经乘了5个多小时的火车,全身疲惫得瘫在座位上,头靠着车窗,眼神迷离,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东西。铁轨旁的树迅速的向后面移去,被吞噬在黑色的夜里。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一个小小的酒窝,但很快就消逝的风淡云轻……
一个星期前母亲打过来一个电话,恳求着:
“五一了,你就回来一趟吧……你就回来吧……哎,那孩子都快走了快一年了……那也不是你父亲的错啊……”
她什么都没应答,只是沉默地听着母亲在电话的那头絮絮叨叨哭求着她回来看一看。最后母亲的哭诉只成了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她匆忙地挂了电话,但不过一会儿,就条件反射似的拿起了电话机,只听到电话的那头砰的一声,然后是“嘟嘟嘟”的忙音。而她,早已泪流满面。
突然,坐在对面的一个孩子“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小女孩的哭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女孩稚嫩的童声显得有些委屈:“爸爸,头·痛。”原来是小女孩不小心撞到了椅背。坐在一旁的父亲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慈爱的说:“爸爸吹吹,囡囡不痛。”另一侧的母亲眼里满是宠溺。
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她怔怔地看着突然又转过了头,望向窗外,目光好像穿过了似水的流年,定格在自己的童年时期。小时候的自己可调皮了,经常摔倒,到了就赖在地上哭。父亲总是一次一次的把自己抱起来,耐心地哄着:“囡囡乖,爸爸揉揉,不痛……”而她呢,把鼻涕眼泪蹭了父亲一身。小女孩看着父亲湿了一大片的胸膛,就咯咯地笑了。
曾经有多少次,父亲抱起摔倒在地的自己;曾经有多少次,父亲把自己抗在肩膀上,去摘石榴花;曾经有多少次,父亲把自己抱在怀里,轻柔地说:“可可,你是爸爸最珍爱的宝贝……”
而现在,他的宝贝碎了,父亲却是最大的帮凶。
她怎能忘记,她抱着最爱的人,抱着他冰冷的身体,那一瞬间,她的世界坍塌了……
如果不是自己的父亲,孟哲也许就不会去四川;如果不是自己的父亲,他也许就不会死。
那是去年五月中旬四川地震刚传开来的时候,孟哲的医院要组织一支医疗队,深入灾区,援救灾民。他本有意报名,但她不同意,孟哲拗不过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没过两天,在另一个城市的父亲不知道在哪个同乡那儿听到了这件事,全力支持孟哲去四川做志愿者,还责备自己的小女儿心态。自己又和父亲在电话里吵了一架。她看着男友落寞的神情,说不出的心痛。她爱他,爱得那么任性,爱得那么自私,但她又怎么能禁锢他热血澎湃的心。
在送他去机场的那天,孟哲抱着她说:“可可,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她的眼睛酸涩,他用手轻轻地擦着她眼角的泪珠,温柔的说:“可可,不哭……”终要离别,她看着他在安检口的背影在心里默默的说:“我会等你回来,一直等着你。”
而她却不知道,他让她等他,自己却永远也等不到他了。
地震灾情严重,门户网站开始铺天盖地的报道灾情。每天晚上,她在他们租的小房子里看着有关汶川地震的新闻报道。她担心他,她想念他。刚开始的几天,他还会给她发个信息,告诉她到成都了;去了当地医院,看到很多灾民;过几天,他会去山区……后来,信号越来越不好,就断了联系。
她一直不能去想,那天是怎样接到那个电话的。可是总会想起来,模糊的,凌乱的碎片,不成回忆,就想天崩地裂的地震,这世上所有的城市都坍塌下去,把她埋在那里,永世不得翻身。所有的希望的灯都熄灭在那一刻,所有的眼睛都失明在那一刻,没有光明,没有未来。
电话是梦这医院的一个主任打来的,手机信号非常不好,夹杂着大量的噪音,她听了很多遍才明白,孟哲出事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在病床上了,手腕也早已包扎好。但在她昏睡前,那主任的话“滑坡……意外……为了病人……牺牲”萦绕在耳边,总也挥散不去。
父母已经从家里赶过来,忧心似焚。尤其是母亲,寸步不离,反反复复的劝她:“孩子,你怎么能这样,你让妈妈怎么办呢?你哭吧,哭一场吧,哭出来就好了……”她没有哭只是倔强的看着父亲,“你为什么支持他去,为什么,爸爸?”后来是歇斯底里:“你为什么要让他去?!”母亲抱着她,嘤嘤的哭起来。
他怎么忍心方放她一个人在这里,他叫她等他,而她,却再也等不到他了。
后来,她不顾父亲的反对,母亲的恳求,毅然决然地留在了那个城市,那个有他的城市。她知道父母害怕,害怕她再做一次傻事,所以她那么固执、那么任性地留了下来。
其实,这大半年来,她也明白自己何其不孝。她知道这件事本与父亲没多大的关系,更不是父亲的责任。就算没有父亲的游说,她也会让孟哲遵循他的内心。
她似乎做了一个梦,梦到父母,梦到孟哲,梦到自己。她梦到自己一个人在黑暗里行走,又饿又冷,却找不到出口。当他眼放弃的时候,突然听到父母喊她的声音,依旧慈爱“囡囡”,于是她就醒了。窗外的夜色更加深沉。
手机里有母亲最近发来的一张照片,她纤细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屏幕,上面父母依偎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父亲的脸上已有风霜之色,岁月也在母亲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他们的眼睛利益就充满了慈爱,一如多年前,他们站在另一头向她张开双臂,哄着她:“囡囡,过来。”
她拿着手机打了很长一段话,删了添,添了删,改到最后,只剩十余个字:妈妈,等我回来,一起过年。黄色的小信封闪烁着,最后,显出提示来,短信已发送成功。
她合上手机,闭上眼睛,在心里歉疚的说:“孟哲,对不起,我不能再等你了。”她不能那么固执,那么自私地等下去,因为在她身后,也有永远等待着她的父母,她不能再伤他们的心了。
对面的小女孩看着她,小心翼翼得问:“妈妈,那个姐姐为什么哭?”眼睛里满是疑惑。母亲低声哄着:“乖,姐姐一定是很想家,所以哭了。”孩子稚嫩而天真的面容,让她觉得一切还有希望,还有未来……
没有结局,她的人生还会继续,在“……”的希望中继续吧!
亲们,看出来了吧,这篇小说是根据晓苏和振嵘的爱情悲剧改编的,有些片段实在是不怎么会写,就直接从原文中考过来了,原谅我:L 匪大说海上繁花是关于一个等待的故事,晓苏固执的“守”着死去的振嵘,却不肯转过身来看看同样等待她的雷二。(可怜的雷二:'( :'( :'( )也许转过身来,换个角度,就可以抓住幸福。其实我想表达的是既然那些美好已经逝去,晓苏还有亲人、朋友,为什么还要活在过去,不肯面向美好的未来呢?如果她愿意,一定可以幸福!
谨以此纪念像邵振嵘一样在5·12中逝去的志愿者和灾民,同样希望幸存者以及死难者的家属得到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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