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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位女同事忽然对我说:“咦,你怎么只有半颗牙!”我竟然会很平静的叙述:“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爱吃糖,就长蛀牙了,然后去看牙医,医生让拔了,舍不得,只好补,可是太严重,有一半被机器打磨的只剩薄薄的一层,堪堪连着肉,一年后那一半就不堪重负,提前卸任了!”几个女孩子哄笑了一会就过去了,我其实也没有特别的感触啊!只是想起来,想起来那个四四方方的玻璃鱼缸,想起满满一缸花花绿绿的糖果纸。
其实,半颗牙断裂掉落的时候只出了一点点血,并不痛!想来一年的时间,它并没得到多少养分,因此才会不痛!哦!想起来了,它掉落的时候我正看了一半的《佳期如梦》。明目皓齿的女子,在心里一遍一遍呼喊一个人名,喊的撕心裂肺、精疲力竭。她那样用力,是因为以前太美好,她却无法留住,不忍,不甘,却无法!而我的半颗牙脱离肉体之后,就被我扔到了下水道里!因为祖母曾说,这样来年就会长出新的牙!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还是去做了,不迟疑的,决绝的,一如当初转身。虽然我明明知道转过身后,再也不可能看见你!
放学的时候,太阳的半张脸都被远方的山峦遮去了!而满院嘈杂,沸沸扬扬,热闹欢快!那辆紫色的女用自行车,已被我贴满了谢霆锋,我对着满车的谢霆锋龇牙咧嘴。“现在知道哼哼唧唧喊疼了?!”口气颇冲,还皱了眉头。我顶讨厌你皱眉头,因为太丑!所以照着你屁股踢了一脚,你恼了,口气更坏“疼,活该疼死你!”我是真的很疼,按着腮帮子,直疼得咝咝吸气,只好拿眼睛瞪你!你却不理,只撑了满是谢霆锋的自行车等我坐上去!
载我去看牙医。夏日的傍晚,总是一种灿灿的金色!我在后座用脑袋一下一下撞你的背,而你只是沉默,任道旁树木飞速后退。到了医院,医生说这牙怕是得拔掉,不然其它的牙也会慢慢被吃掉!你却不同意,说我还是小孩子,哪能这么早就把牙给拔掉!其实你只比我大一岁,好意思叫我小孩子!
你那么坚持,医生只得同意保留下它!当带着消毒水味道的机器伸进口里时,我开始不安了,每当感觉不安的时候,我就会不由自主的去掐手心里的肉。那次我没能掐着,因为你及时拉住了我的手,当时我就在想你的手怎么净是骨头。
后来看《云水谣》,女主的父亲说:“小伙子,牙不错,牙好人就好!”
我不好,所以我失去了半颗牙!
我不好,所以你那么努力想留住的一颗牙,被我弄掉了半颗!
我不好,在它掉下来的当天就把它抛得无影无踪!
我不好,而你那么好,冗长的岁月里我却再不能见到你的影踪!
最知根知底的姐妹问我:“如果有一天你再见着他,会说什么?” “指着被冰淇淋糊成花猫脸的小破孩说:这是我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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