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想] 回首萧瑟里——重读《春晚》 [复制链接]

凤华无声

匪帮见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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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楼主

发表于 2011-1-28 19:26:0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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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刘方平一首《春怨》哀吟，拉开华丽的宫廷悲剧序幕。

早该想到的，以这样一首诗作题，又以饮水词作章引的一本书，必是悲剧无疑。

《春晚》的大名，被我赫然列于其首。追其根源，是隐匿于心中多年的小玄子情结和不久前萌生对容若的倾慕。两两相碰，由是当仁不让，为我后来成为匪徒埋下伏笔。

我买的是新版，封面是我毫无抵抗力的中国风。白色折页上的蝴蝶栩栩如生，翩然掠过仿佛墨迹未干的书名，与那夜色一边的展翼盈蝶遥遥相望。牡丹花开得那样绚烂，像极了玄烨的一生，高贵，灿烂，光芒万丈。千古一帝的脚下，前仆后继的各色女子，争奇斗妍，竞显风流。却不包括她。不是最美，也不是最好，甚至不曾以诚相待，甚至算计他，却让他没有法子的女人。琳琅。后来的良妃卫氏。

关于容若的表妹，版本太多。而在历史上，是不是真的存在这个表妹都还有待考究。但我选择相信有这样一个人，为才华馥比仙的纳兰公子平添了人间烟火气。

众多的版本中，《春晚》的这个算是最得我心的了。匪巧妙地把表妹和卫氏联系起来，比我曾经看到过的说表妹即是惠妃或良妃与福全原为一对的说法，要真实得多，也容易让人接受的多。

一曲箫簧合奏，引出一段旷世情错……

封面上的这句话，简洁而直白。是谓错，却错的感人至深。时间，地点，或许统统都错了，可正是这冥冥之中的阴差阳错，引得无数人潸然。

整本书印象最深的当然是玄烨最后说与孝庄的话，每每想起，总是止不住的落泪。总有这样一个人，注定成为你的软肋，像是一颗毒瘤，留着难受，摘了却好疼。于是琳琅就这样在他体内寄生了一辈子，碰不得，想不得，见不得，爱不得。

慢慢地将她忘掉，忘得一干二净，忘得如同从来不曾遇上她。他的皇祖母这样说。

他沉默良久，终于答应下来。竭尽全力而为。

我想在那一刻，他是真心的想忘记她，或者他也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忘记她，毕竟那么多的人，她既不是最美，也不是最好。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午夜梦回，或逢她的生辰，心里眼里，仍是那个人，口里念的，也仍是那个名字。竭尽全力了，却是做不到。却是没有法子。

然而要求他的皇祖母，自己又何尝做到？狂热的眼神，灼热的缠绵都会冷却，再热忱的感情也会随时间淡去。但有些人，有些事，沧海桑田，千百万年，几度回首，都是生生的疼痛。她自己都做不到，为何相信玄烨就能做到？

我们都以为，以后的日子还那么漫长，甚至漫长到可以重新喜欢上一个人，就像当初喜欢你一样。

可是我们都忘记了，遇见了那个人，就再容不下别的，就都成了将就。愿意将就的，了此一生。不愿将就的，孤独终老。纵使玄烨数十妃嫔，却都是将就。不是因为他愿意，只因为他无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他却留不住自己的爱人。赫舍里氏如是，琳琅亦如是。

我想象中的琳琅，容貌只能算是清秀，却写得一手好字，会舞文弄墨，却低调温婉，柔美的像是朴实无华的栀子花，宛如翩翩白蝶，聚集于翡翠簪头，从朝到暮，喷放清香，丝丝缕缕，盈满鼻息。在的时候不觉得，不在了，却发现无法呼吸，无法习惯没有清香的空气。可是屏气，却也忍过来了。却也过了这么多年，只是存于心里，那抹哀愁的倩影，浮云般盈盈缭绕，呼之不来，挥之不去。上了锁，落了尘，锁眼被岁月侵蚀，却终是放不下，从此闭了心门，再不许人进驻。最是寂寞帝王心，如是到达极致。

琳琅，你可曾怨过，可曾恨过？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轮回千年的誓言，化作相思相见知何日的隐痛，此时此夜，情难依，意难忘。相思无处，相见无期。

她定然没有怨他。因为她是这样善良的女子，这样让人心疼的女子。是他那样深爱着的女子。

只有痛过，才会明白。因为爱过，所以慈悲。

不曾相遇，便不会有分离。可是依然盼着，盼着能遇上这个人，哪怕昙花一现，哪怕从此空有当时的一场绚丽，也是无怨无悔。

行文至此，突然想起匪说过《春晚》是她最私爱的一篇。所谓私爱，应该是置于心中某片隐秘的境地吧。这种感情飘渺淡然，却氤氲不散，不需要拿出来说与他听，只是在很多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夜晚，回忆起文中的字句点滴，悄无声息地一次次淌下泪来。为玄烨，为琳琅，为容若，为他们不渝的忠贞和无悔的深情。

复又想起前几日看到爱玄拍的景陵，最后的那一张印象尤为深刻，仿佛出现在梦境中的场景。透过漆色斑驳的木门，几乎让人恍然窥见三百多年前的那抹明黄，气宇轩昂，如临风玉树般立于空庭之中。

然，轻轻推开门，却是空无一人，落英满地。

素手弄琵琶，琵琶弦上相思凝。
夜眸深处闪莹光，欢笑已成昨日忆。
朱颜改，红泪干，人间何事长相离。
千年孤寂弹尽，红颜已老不如昔。
空自悲戚，独自叹息。

一道门，隔着时光，隔着生死，隔着三百多年的遥远距离。纵使再爱，玄烨，云破月来花弄影，何时梦里现芳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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