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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她躲在暗夜的被窝里哭泣,唯一仅存的执念是有生之年还可以见到他,然后号啕大哭,将全部的痛,一点一点讲给他听。, C4 n, Q, j! g; ^+ O
2、佳期觉得胸口隐隐作痛,五脏六腑都在抽搐,仿佛胃也蚀出一个深洞,只怕真的嗓眼一甜,会吐出一口血来。她觉得自己是掉进蜘蛛网里的蚊蚋,怎么挣都有更多的束缚裹上来,一丝丝缠上来,喘不过气,透不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不能动弹,死不瞑目。
' ?* V, R Z7 r, N. _/ s/ D/ K! ~# j3、如果向左拐,再走五六百米,会看到成片旧式的住宅楼,一幢接一幢,像是无数一模一样的火柴盒子,粗砺的水泥墙面,密密麻麻的门洞窗口,更像是蜂巢。她想起当年,端一张藤椅在狭窄的阳台上晒太阳,头顶晒着她的T恤他的衬衣,衣襟或是袖子常常要拂过他们的头……阳台外就是沸腾的车声人声喇叭声、小店促销音乐声……浩瀚的声音海洋,就在阳台下惊涛拍岸。淡金色阳光像瓶子里的沙漏,无声无息只是劈头盖脸地筛下来,旁边隔壁家的阳台,拿大筛子晒着切成片的莴笋——许多年后她都固执地记得,记得幸福的气息是晒莴笋——干货独特的香气夹杂着呛人灰尘……阳台很小很窄,只能摆下一张椅子,他老要和她争,最后两个人挤在一起,也不觉得腻。
$ h- R, f( Y' ?4 V& r( D# C4、原来他多懒啊,只有她知道。袜子脱下来扔在那里,非得她动用武力威胁,他才肯去洗,还在逼仄的洗手间里唱歌:“啊啊……给我一个好老婆,让我不用洗袜子,就算工资上交,就算揪我耳朵,我也一定不后悔……”荒腔走板的《忘情水》,笑得她前俯后仰,伸手去揪他耳朵,他两手都是洗衣粉的泡沫,头一侧,却温柔地吻住她,就那样晾着满是泡沫的双手,温柔地吻着她。
7 Y' h) F6 b2 z) V5、她走进了大厅深处才回头张望。隔着落地的玻璃墙,远远看到他还没走,就站在烈日下,斜靠在车身上,低头含着一支烟,划着火柴,一下、两下……到最后终于划燃,点着了烟,他抬起头来。她连忙转身匆匆往前走,只怕如果再多一秒,自己就会流泪。
4 f: V* r; i) K( w. X6、与他最后分手的时候,也是她转身离开,他傻子一样地站在那里,远远望着她。她越走越急,越走越快,只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只怕自己会忍不住转身。最后他终于追上来,抓住她的胳膊,那样紧紧地抓住,连呼吸都急迫:“佳期,你不能这样。”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红了眼眶,只是紧紧地抓着她,仿佛只怕一松手,她就会凭空消失。
8 e0 X5 [" e, X# N% K" c3 |7、他的手那样重,捏得她痛不可抑,所有的眼泪都浮成了光,光圈里只有他的脸,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嘴角……一点一点,在视线中淡虚成模糊的影。 : U: K, S K( O2 h/ c
他的声音遥远而轻微:“我不明白,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你。” + v7 ^ Q# K8 c+ W; R$ [
她鼻子发酸,膝盖发软,胸口痛得翻江倒海,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旋转,她在簌簌发抖,连声音都变了调子,一字一句,清晰明利:“可是对我来说,这世界上有许多东西,都比你要重要。” " r, S0 l6 u) n5 ^
他看着她,她有一种麻木的痛快,像是自杀的人切开静脉,那血一点一滴地淌着,渐渐淅淅沥沥,于是陷入一种虚空的祥和,四周都是绵软的云,再多的痛都成了遥远的事情,只是麻痹的快意。5 u) S7 p, C% n, l" p, T
8、他望着她,过了许久,才说话,声音低沉喑哑,透着无法抑制的哀凉:“我爱你——佳期,不管你说什么,我爱你。如果你走了,这辈子我也许永远没有办法再将你找回来。” 0 m% U" Y k2 p+ ^" L" F+ K
她想将手从他手指间抽出来,他不肯放,她一根一根掰开,掰开他的手指。绝决地用力,弯成那样的弧度,也许会痛,可是长痛不如短痛。她宁愿所有的痛都由自己来背负,只要他受到的伤害最少最小,她宁愿所有的一切都由自己来背负。8 a' i# |+ |8 h3 }" T; G2 A
9、话说得这样恶这样狠这样绝,他眼底净是血丝,瞳孔急速地收缩着,瞪着她,就像瞪着一个刽子手,而她屹然不动,他终于绝望,手指一点一点地松开,终于松开,她绝决地转身,急急地往前走,走出了很远很远,一直走过了整整两条街,踉踉跄跄才回过神来,就那样蹲在马路边上,抱着双臂号啕大哭,她一直哭了整整一个钟头,过来过往的车辆,明亮的灯柱像是眼睛,像是无数双亮晶晶的眼睛,她哭得一阵阵发晕,抠着人行道的砖沿,将右手食指的整个指甲全抠掉了,也不晓得痛,血一直流,狼藉地擦去眼泪,站起来又往前走,一路走,一路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B4 ]. f3 H% D$ L4 _7 T% M0 ~
10、她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会这样难过,就像将心挖去了一块,拿刀子在伤口里绞着,绞着,却不能停止,像是一辈子也不会停止,书上总是形容说肝肠寸断,不是寸断,而是用极快的刀,每一刀下去,就是血肉模糊,痛不可抑,却毫无办法,任由着它千刀万剐。 , q8 T" X5 i* J B( E3 N. W
11、后来她一直想,结束得这样清晰,记得这样清楚,可是开始,开始的那些事情,全都成了遥远而模糊的梦呓。 % A. E5 R8 L- H6 ?3 P# U8 B3 L
12、这世上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知道她到底流过多少泪,才真正将这道伤口深深藏起,永不再示人。2 Z) P0 O8 }$ u# f1 A3 [( U, F5 o% L
13、我这辈子,只怕再也找不回你了。, G6 C" y# ~( G" a$ v
14、春运期间车票那样紧张,他还是托人弄到了卧铺,买了许多水果零食给她路上吃。她一个人睡在狭窄的下铺,耳朵里塞着随身听,不停地吃零食,仿佛嘴一停下来,就会觉得难过。他买了很多她最喜欢的牛肉干,她一直嚼得舌头都起了血泡。 g' {6 M2 x; T! c
15、火车咣啷咣啷响着,一直向南,一直向南,半夜的车厢,一片漆黑的沉寂。偶尔经过灯火通明的站台,窗帘的缝隙就会透进一线光亮来。火车停留片刻,又向前疾驰。车厢里的人都渐渐睡去,她睡不着,起来泡方便面吃。拿出康师傅的大碗,只见上头用夜光笔画了一只肥墩墩的小猪,尾巴还打了个圈儿,孟和平的字一向写得大,那一行字写得更大,在黑暗中发着莹莹的绿光:“小猪,小猪,多吃水果,不准吃泡面。”
: P$ _- j+ T1 X0 y 她笑得眼泪噗噗往下掉。: }7 m- N9 e8 Q \ k# k, Y* I
16、孟和平弯下腰,在她耳畔说:“买下来吧,我喜欢你这个样子,反正可以梳一辈子。”
3 g t* S& w. n) f) S 绾发结情终白首。
# o$ Z f- B- C. Q! l1 `$ I17、回来后全寝室的人都不在,她就忙着洗衣服洗床单洗被套,几乎把全寝室能洗的东西全都洗掉了。从中午到黄昏,她用掉半袋洗衣粉,手泡得起了褶,可是心里老觉得空落落的,整个人不能闲下来,仿佛一闲下来,就不由自主地难过,只好把寝室里里外外的地又拖了一遍,还把窗户玻璃全都擦干净了。
* J, i6 X* U1 K; D18、那天以后佳期才觉得,其实自己十分怀念,怀念被称作“家属”的那一天。 j+ { t4 i- g I) ]+ p! X. x
因为那时的一切都是好的,因为是孟和平。
4 B/ e2 h0 p% G! W9 L5 D3 M% w19、那时候年轻,什么都没有,可是有勇气。
" }) W7 ~8 _9 Q3 i# }# _- m6 L20、她弯下腰去挑选牛肉,耳畔有一缕鬓发松散,滑了下来,从侧面看去,她睫毛很长,弯弯像小扇子,下颏的弧度柔美得不可思议,嘴角微微抿起,神情专注而认真,倒真的像是下班来买菜的年轻家庭主妇,阮正东扶着购物车的推手,一时走了神。/ ?8 H+ Y9 c4 M1 b, p
21、确实冷,上了车后,驾驶座上的出租司机乐呵呵:“姑娘,有话好好说,人家小伙子深更半夜地跑来,可有诚意了。”
1 o3 G; z2 I( W/ r2 g% S% A' t22、佳期睡得不好,梦到医院,病房走道外头半夜还有人在低声哭泣,她走出去看,很年轻的女孩子,也许只有二十岁,伏在那里低声地哭泣,哭得很伤心。她想走过去,问问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忙吗,可不知为何腿却迈不动,就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后来那女孩子终于抬起头来,满面泪痕,竟然就是她自己。 8 q ]# B' h/ Q& L& R# \- }
她就此醒来,出了一身的冷汗,黑暗里听到自己的心怦怦在跳,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摸索到厨房去倒水喝,一杯热水喝下去,一颗心还是扑通扑通跳着。她重新躺下,可是睡不着,阖上眼睛仿佛就在医院里。 " X: d, b1 |" n
就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什么叫走投无路吧。; {7 \! b$ t5 i' S3 p& E( J
23、有很多次她梦见父亲,梦见自己还很小,早上起床上学,寒冷的冬天的早晨,套上厚厚的棉衣毛裤,手都僵得不听使唤,冰冷冰冷的,老式的穿衣柜门上嵌着一面椭圆镜子,照见她,吃力地系红领巾,父亲在楼下生炉子,从窗子就可以望见。她背着书包下楼去,小小的天井里飘散着青烟,父亲拿火钳夹着木炭引燃蜂窝煤,一边扇着一边咳嗽,熟悉的咳嗽声。她走下楼梯,从那些呛人的烟雾里穿过去,父亲却不见了。 3 ~* y7 M: j% r9 F2 P2 o
很心慌,总是从梦中立刻醒来,然后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a2 \1 t9 d" ?( V24、当父亲最后终于离她而去,她号啕大哭,抱着父亲那渐冷的身躯,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给唯一的亲人带来这样深重的伤害。他终其一生,视作骄傲的就是自己,可是自己,却给他带来最后的羞辱与难堪。
+ q7 I) q8 q# T! G- e25、不要让人看不起他们父女,不要再让人羞辱他最爱的女儿,不要再让人伤害到他最爱的女儿。 $ i- e. N7 a/ D) q( U
再深的爱情,也无法弥补这种失去。
( M, M- [6 |' Y/ [ 她付出的代价,是他们父女二人的自尊,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她最敬爱的父亲。 ) k3 a) x- X1 P- U: P+ m
她是不能不放开手,哪怕有再多的不舍,也是不得不放开手。
% A. k. |& _/ y4 i+ [8 ? 她所执信的一切,最后却让她失去了一切,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坚持,那样一份爱情。& Z! F' J: s- k
26、挂掉电话,一个人躲在洗手间里,对着哗哗的水龙头哭到眼睛全部红肿,然后关掉手机。
: ~: {1 [* K6 a$ T+ {+ P( ?8 W: ~27、年轻时我们放弃,以为那不过是一段感情,可是最后才知道,那其实是一生。
+ G' S: m; r) X0 L" i) d28、在模糊的泪光里,看到窗外梧桐,大片大片的叶子落下去,秋天来了,叶子再也不能呆在枝头,即使它再眷恋,也只能决然地跌下去,永远地跌下去,离开。 ; `. N: W4 F& Z3 Z
这一生,她再不舍得,她也只能眼睁睁地放手,因为,她要不起。
7 z" A, E. D! w; Q! ^ 所有太美好的东西,她都要不起。
0 L5 M* t& o) l4 ]" j29、那样难,像是将自己最重要的一部分,生生从体内剥离。
; h o" S* u K! w6 \0 v 她在楼道里坐了很久,最后才站起来,站起来才看到孟和平站在远处树影的黑暗里,看着她,只是看着她,眼神悲凉,仿佛绝望。
% R; @7 ~- }- I, H! B0 z1 N 在那一刹那,她几乎心软。 ( \& C: Y, v- k, }5 q6 W
他向她走过来,他的声音里带着恳求:“佳期,我错了,请你原谅我,我不能没有你。”
5 Q) d z+ h+ p2 S+ p 他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可是他的手在微微发抖,她永远也不能原谅的是自己。
! O8 a$ r `8 \4 J. x0 ? 硬起心肠,把他割舍掉的自己。 - W' B9 ]$ N( Y/ b4 ?$ b
最后她终于令他绝望,把他赶走之后,她一个人蹲在人行道上,号啕痛哭,把所有的伤心,几乎都在那一刻哭尽。
- x. k4 l2 C; e9 m; T 掏心掏肺一样,哭得她几乎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 K9 X# b, V* A! p
她自己放弃,放弃这一生,放弃今后,所有的幸福。 K1 n z) T5 O2 |
将一切从自己的生命里剔除,然后红着眼眶,慢慢去遗忘。
7 M0 z5 ?. M3 ~9 S1 Z6 }1 P 而一年一年地过去,就真的以为,已经忘记。
; G4 g( w ? ^9 n2 r30、她慢慢地走近,说:“我没有等到你。” , R' p2 `4 ?$ p1 j/ K& Y2 M J- I
他沉默不语。 : _7 m1 j4 v2 U$ h* c- O
她没有再说话。 6 L4 Q# n2 w2 x0 I2 ]
最后,他说:“何必要回来呢,很多时候其实永远也等不到。”
, b2 F9 x; R7 _8 W8 g/ D1 h/ K 佳期固执而轻声:“可是你一直在这里。” ( \4 d3 {9 B' ^3 m
31、他终于放开手,可是他的眼睛还近在咫尺,那样黑那样深,倒映着她自己的眼睛,里头有盈盈的水雾,仿佛凝结。他说:“请你原谅我。”
% D3 c) c- q$ _) q 他说:“请你原谅我这样自私,我不想再放开你。”
5 a& {8 ]/ ^. ?# D5 X+ l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的眼泪,很大的一颗,哧的一声落下去。他狼狈地转开脸,她缓慢而固执地将他的脸转过来,迟疑地、犹豫地踮起脚尖。5 F! V, U0 C' M' a# X# N
32、那位的士司机竟然还在等她,把车停在车道边,自己在车里打盹,佳期觉得十分感动,的哥却呵呵直笑:“没事没事,反正这下半夜了,也没别的生意。”从后视镜里望了阮正东一眼,说:“哟,原来是忘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怪不得回去找了这么久。” 6 C* k& n/ D( |3 E
佳期哧地一笑,觉得这城市的出租车司机都是名不虚传的好口才。
* V' Q# r0 A/ N33、臭豆腐烤上来后,阮正东微微皱着眉,一副敬而远之的表情。佳期也不勉强他,只是自己大快朵颐。他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终于忍不住:“你吃完这个,甭想再亲我。”
; L1 ^0 G1 J: K4 k/ {+ l! y 因为辣,她直吸气,喝了一大口果汁才白他一眼:“谁想要亲你了?”
8 q, [' L& K. Q$ Z- J* u 他凑近她,笑得很坏:“我想要亲你。
. w+ j0 U3 e% D) N34、他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叫了她一声:“佳期。” ! ^7 @& ^8 D$ R7 Z1 m G
她嗯了一声,他问:“你怎么又在哭?” , {1 ?* w3 b' O: F- \
她说:“没有啊。”举手拭一拭眼泪,说,“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伤口已经不疼了。”
7 l) ?1 V$ g8 N: U1 X2 `& n: M8 ~ 不知为什么,好像她每一次掉眼泪,他都会知道。
1 j# H% ~ F ^- V% o35、吃饱了,人就会比较快乐。
( c0 z+ l* R' A5 y3 M' H 可是她现在吃饱了,却一点也不快乐。
: `! j6 ^7 A# L0 w. D/ d5 K 从前她吃饱了就会好过一点,现在渐渐失效,吃饱了仍旧难过。
* K7 o5 \4 u4 r0 p1 V) F7 A36、只是因为你不要他了,二十多岁的一个大男人,他竟然就在电话里哭了。+ B' g: {: _ D- G J
那天晚上吃完饭,我送你回去,你在车上睡着了。到了之后我想叫你下车,结果你睡得迷迷糊糊,只说了一句:‘孟和平,你别闹了。’ 5 q/ A- G% A7 x* ^3 E
我才知道这么多年,隔了这么多年,不止是他记得你,你原来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 n8 X* e& [" q! F) W1 d' R+ H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竟然妒忌和平。
3 z9 Z7 F- v( c# K! ] 那天你睡了两个多小时,我坐在车里抱着你,你靠在我怀里睡着,我在心里想,怎么会是你?你既不聪明,又不漂亮,甚至还有点傻乎乎,我怎么会爱上你?为什么会是你?难道就为你不待见我?可是我抱着你,就是不愿意你醒过来,因为你一醒,我就不能不放手。
7 f6 M/ Z# S8 v7 W+ y$ u. M9 o2 R. j 我活了三十三年,也曾喜欢过别的人,离离合合,也有过动真心的时候。可那天我听着手上的表滴答滴答,一分一秒地走着,我就在心里想,每过一秒,我能这样抱着你的时间,就少了一秒,我能跟你在一块儿的时间,就少了一秒。我下决心叫醒了你,以后就再也不见你了。 ) O9 W5 ]; l; b; A1 e) R c! `, g& g
这辈子我从来不知道想一个人的滋味,半夜里醒过来,就会突然想你。不管我在哪里,不管我在什么地方,我就能想到你。最后我给你打电话,一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心软,每次我就想,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见你,下次我再不给你打电话了,我要忘了你。1 C' T( M8 m/ A
37、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辜负过一个深爱我的人,从前我放弃孟和平,因为我没有办法放弃比爱情更重要的一些东西,比如亲情,比如尊严。如今我不能回到他身边,因为我们中间已经隔着永远无法逾越的东西。这辈子我也没有办法回去,我只能辜负,对他除了内疚,我没有别的办法。我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我几乎打算用这一辈子来还欠他的。可是过了这么多年,我还能够遇上你,我还可以遇到另一个深爱我的人,我不希望再辜负你,你为了我做了很多很多,我也就想自私一点,我也就想可以肆无忌惮一回,不管从前的人从前的事。我想重新开始。正东,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不再爱我,不管你的病怎么样,我都希望你不要推开我。哪怕我一厢情愿,我想陪着你,我想一直到最后,我可以握着你的手。我希望你给我时间,让我可以说,我像你爱我一样,爱上你。! p+ R# h R/ j) G( h H8 A
38、“你才知道啊,我既野蛮,又暴力,还小气,特别爱吃醋,特别花痴,可惜啊,被骗了吧,知道得太迟了吧。”
+ L/ n/ b1 |& z, u 他亲吻她的脸颊,如同亲吻一个小孩子。 0 I3 A& o% L# g& v& U$ G
而后温言道:“我只后悔一件事情,我后悔没有早一点遇上你。让你吃了很多苦,而我自己多走了许多冤枉路。”
/ { J6 O$ f1 z. P; I2 f3 ?3 c: r39、她一直以为自己非常坚强,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懦弱得可悲。: U# f6 l1 w4 G
40、但是有些东西,明明近在咫尺,你却没有办法找到它。
8 C: j0 g/ Y$ H' T# a41、每当想要流泪的时候,我就会抬起头来看星星,这样眼泪就不会流下来了。
Q( @2 `7 o h8 j42、“小老板娘怀孕了,小老板笑得嘴都合不拢,心疼老婆做早餐太辛苦了,所以两口子回老家生孩子去了。说是将来等孩子大一点,再出来。我们就把店子顶下来了。”8 C7 e/ v* `7 U1 o% d
这喧嚣尘世里,即使再纷扰熙攘,亦容得下一对最平凡的夫妻,生儿育女,其乐融融的过着他们的日子。. x' n( T0 z8 ?5 Y/ Z
43、他说:“我会等着你,一直等,一辈子。”' R) a$ J) I, w" n: S
“如果这辈子,我等不到你,我还会等,我等到下辈子。”$ B L% w5 m6 a" {- n5 ^* r
“哪怕下辈子我仍旧等不到你,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会一直等,一直等,直到等到你为止。”4 Z% @1 o& V. a1 s! b! E
44、小镇的夜色在点点灯光中显得格外宁馨。
1 K) ^ u5 F' M" G- y5 ]6 I/ R 自从父亲去世后,她再也没有回来过。# U# ^9 H( C. r
走下了桥,站在熟悉的巷口,两侧房子里人家电视机的声音隐约可闻,她却不敢再往前走。3 S- a# ^6 a o2 Q
明明知道,知道那一切都不会再有了,她曾有过的一切。她的家,还有最疼她的父亲,都已经不在了。
/ Z7 d0 ~( C7 S0 l! m 冬夜晴朗的天空,满天都是璀璨的星子,而冷风吹得她手足冰凉。/ t3 O& }7 p9 V7 x! `7 I$ Z( y
父亲去世后,为了偿还那五万块钱,她把同父亲一起住了几十年的房子给卖了。还有厂里给的一点抚恤金,她自己上班攒下来的一点点钱,东拼西凑,将因为医疗费而用掉的钱全部凑齐,存回那张银行卡,然后寄到沈阳去。
; r5 z1 }% b' J5 o 她不要欠一毛钱,父亲也不要欠一毛钱。
, o7 w$ n6 \# E6 d 对于那个人,那件事,她不愿意父亲有任何屈辱的姿势。
& {& L, p" f! Y4 i 那是她欠父亲的债,她连最后的家都保不住,她不得不用他们的家,换取父亲最后的尊严。( z2 C/ G" ~2 K; a% }7 x: W' [+ C
那是她与父亲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地方,去读大学之后,每年的寒暑假,回家的日子总觉得弥足珍贵。每一次回家,远远的看见墙后小楼的一角,心里就会觉得骤然一松。 L6 v& I- v2 |
她是回家来了。; c2 a; H" d7 u: T- X) U
哪怕在外头再难再累,只要想到还有家,还有家在那里,她总是能够忍辱负重。
$ `: [) W% X: j0 r; Q7 W* k 只要有家在那里,她的家在那里,永远有一盏温暖的灯光,会等着她。
7 Z" S% L! C0 m( [7 o2 x' F8 M 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不管她最终走出多远,她知道,父亲会在家里,会在家里等着自己。
2 x: V& l6 G3 a" F! p 可是如今,她再也没有家了。
: k, k' F0 L/ m. x9 @+ q: ? 她竟然不得不把它出卖,去换取仅存的尊严。6 S0 L! ~5 R; ?! h" s
卖房子的那天,她并没有哭,却真正知道了,什么叫心如刀割。从出生开始她就生活在那幢小楼里,她知道每一级台阶,每一道窗隙里,记忆的都是她与父亲的时光。她知道每一扇柜门,每一张椅子,都留下父亲摩挲过的指纹。( \2 w4 ^: ?( U3 L: M8 H
那是她最珍视,也是她唯一仅存的一切。4 {" D5 i5 H$ O% g9 Z
可是她连这记忆都留不住,她不得不出卖,在无路可走的那时候。. }2 m: T2 o0 ^# d) c
是那个时候才懂得什么叫做绝望,什么叫做破碎。' o( f& k/ S# k/ @7 B
她把最珍视的东西出卖掉,而换回来,却是永远的失去。% x9 x* x$ k0 ?( x
她再也没有颜面回来,回来面对与父亲同有过的一切。
?3 l4 l! B* F1 F 那些最美最好的时光,那些最温馨最温暖的记忆。 b l! q# z$ _3 }2 U ]
45、河水无声,风吹得很冷很冷,河水里倒映着两侧人家的灯光,荡漾着温暖的橙色光晕。2 \5 G2 X8 l5 ^
可是再没有人会回来,替她打开家门,再没有一盏灯,会是她的家。
: o7 a9 Q; ]) z! I5 v J' m 这么多年,最辛苦的时候,她也曾经流泪,躲在被子里,默默哭泣,可是再不会有人,用温和的手掌,替她拭去眼泪。
* W% z' h8 B# R, t" V% b) a3 d# \ 这么多年,她一无所有的回到这里来。& Z q; r4 X+ @1 e6 A/ ^
两手空空,身心俱疲,什么都没有,连一颗心都成了灰烬。& ?8 r) d/ p$ ]% f- T. h
46、她是没有家的孩子,一切都只有自己,所以不得不勇敢
9 }' Y" \3 v- Y. a$ ? 不论面对什么,她都没有任何支撑,所以才这样自欺欺人,以为自己勇敢,而实质上,她只是软弱的不敢承认,自己根本没有退路,没有支持,所以不能不勇敢。
' a0 x" @9 V* L 她没有资格嚎啕大哭,所以把全部的眼泪,都忍回心底。, S+ t8 `' p; u* s1 b" E, a
因为她没有回家的路,家于她,已经是失去。
6 _4 W( p9 g' ]8 ~, `: ~47、她一直以为,在这个世上,自己是再不会有了。, ?( P! h4 j% u, K9 ~8 f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再无法站在这里了。' ~2 s% S2 I; N o( i, O; W8 Q8 e
她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这样的奇迹。
5 F8 Q" c _: M0 i2 G 她抑不住自己的身体在发抖,用手捂着自己的嘴,才没有哭出声。$ H* a! d1 |" N- {
孙家伯伯说:“你现在有这么一个男朋友,对你这样好,你爸爸若是知道,一定也会觉得放心的。上个月那位阮先生来的时候,说想把这房子买下来,老李本来不肯的。最后阮先生出到十五万块钱,都能在镇上买套最好的新房子了。我们都觉得好奇怪的,那位阮先生才说,其实是想替你买回来,说你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这房子对你来说,就是家。他就是想给你一个家,再新再好的房子,对你来讲,都不是家,只有这房子,只有这里才是你的家。”' P4 k7 k) ?! m5 X9 B( L; i
“当时老李一家和我们邻居们都觉得他真不容易,花这样的心思,跑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为了你。所以老李二话不说,只要了六万块钱,就将房子卖给他了,而且第二天就着手找房子搬家。当时啊,那阮先生一直感谢老李,还说谢谢邻居们在中间帮忙,请我们在镇上最好的餐馆里吃饭。这位阮先生人真好,就是不会喝酒,我们劝破了舌头,他也只喝了一小杯,还说是因为大家太热情,把你当女儿看待,更没把他当外人看待,所以他不能不喝。当时我们就说,我们东浦的女婿,怎么能不会喝酒呢,等你们结婚后,佳期,你一定要把他酒量给练出来。”
% @/ b. t8 @4 i z$ d4 p5 d 孙家伯伯说得直笑:“他最后把钥匙给了我,再三的拜托我,请我平日帮忙打扫一下房子,等你哪天回来了,再把钥匙还给你。他还要付我们清洁费,我说我们楼上楼下住了这么多年,不过帮你平常打扫一下,怎么能要他的钱。等你们结婚回来摆酒席的时候,我们多喝两杯喜酒就行了。”, F3 l3 _$ d2 f; i D5 \
孙家伯母说:“佳期,你遇上了好人,你下半辈子,一定会幸福的。”) n& l" }7 o% b; y0 W
她一直流着眼泪,仿佛这一生的眼泪,都会在这一刻流尽。3 M2 W3 e' u( t& o E6 k* v
装着家门钥匙的信封里,是阮正东的字迹,那样流利飞扬,只写了一句话:“佳期,终于等到你回家。” 5 R" M( t I; ]
他一直在等,却没有告诉过她,他为她做过这样一件事情。5 z( J) y2 z8 {3 v9 g
在一个月以前,在他离开北京的时候,他就来了这里,替她买回了这房子,他竟然替她把家找了回来。
( O% { h' Z, s/ z' z+ Z U4 v2 y 他却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他为她做过这件事。
3 K! G0 l: S, M% |- l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他为她做过什么事。; U- p' w1 N4 Z$ ?7 T6 d: [
在任何时候,在任何地方,他为她做的事情,他都不曾告诉过她。
; E2 _5 b7 X2 I3 H, F" r! Y 不管是帮她在工作上解决麻烦,不管是那次帮她找钥匙,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到底在身后,花了多少时间,花了多少气力,替她一一担当,替她一一寻觅。
- e+ U8 }1 E6 ^$ D# y48、她生病,他第一个发现,她遇上麻烦,他总是帮忙,每一次她哭,他都能知道。
% L5 ^/ n6 _! c 因为他全心全意,那样子爱她,不管她在想什么,他都能知道。不管她发生什么事,他都能知道。2 P3 d. X/ M8 U) l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感动,而到了现在,她没有办法再觉得感动。8 k7 z) Q4 N" B& G& a
她让他等了这么久,一直等到现在,一直等到了今天,她才是全心全意。6 S7 Y; {( c/ \& d' E
年轻的时候她爱上一个人,以为两情相悦就是天长地久。' m& m. I( D P+ M5 w
后来发生了那样多的事,她一直以为,自己再也没有力量,去爱上另一个人。
! g4 J7 t8 ^9 S5 L 当她转过身,他却一直在那里,一直在那里等她。
9 `% j; n! _% o% \8 D! I 她用了这么多的时间,一点一滴,渐渐遗忘,渐渐成长,在挣扎与彷徨中一路走到了现在,在最后的选择面前她甚至动摇。直到今天她才知道真的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 @. O/ S3 f' B8 R+ M7 n" {
直到今天,她才觉得自己,有勇气重新开始。
1 T" g- D$ w8 K6 J4 ]' S 把全部的过往都忘记,把过去的一切都结束。
. w; q" `6 I' g0 o3 E M9 @ 一直到今天,他才等到她。% ^& `3 G+ M" y! K8 R O* r
一直到今天,她才等到他。& |# E+ x- h/ ?( b% f0 F
她要回去,如果来得及,如果还可以,她要重新开始,全心全意。8 j$ e; G- j6 P( `6 b9 |% E* M( K
49、她忽然心悸,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惧与恐慌。5 ^0 ?4 x q, Q( f. L
佳期觉得恐惧到了极点。
, h/ w! N( D7 W2 u6 T/ j50、“昨天你没回来,哥哥一整天都没有说话。今天早上起来,他说不太舒服。他从来都不说不舒服的,他从来再疼都是忍着的。我去打电话叫医生,结果电话还没打通,他就已经倒下去了。”
8 E# M; w7 P9 V- Q9 m5 U G3 E 佳期痛悔交加。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犹豫了那么一天,也许事情就不会发生,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 q/ q: _' n2 u. I8 j* B1 S8 ` 是因为她懦弱,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1 G- y4 y! F! v) \& u9 p 她腿发软,扶在墙上,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站稳。
& g) }9 |) [$ G0 g 张秘书走过来,轻轻跟江西说了几句话。江西转过脸来对她说:“妈妈要见你。”; m: t$ v3 V. S. N
佳期心如刀割,因为前所未有恐惧和惊惶,人反倒有点发木,麻木的跟着人走,一直走到一间会客室去。
# s d% X4 ?5 ^5 @; p% i! A 她视线模糊,看到沙发上的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低头无语。; }/ @+ n( @" J5 h, X' y: U0 d
阮正东的母亲嗓音略有些沙哑,神色疲倦而憔悴,这一刻,她也只是个平凡的母亲。
% B/ @7 g" A" H4 m 她说:“我向东子的父亲提过你,说你对东子很好。”稍停了停,她说:“那天东子给他父亲打电话,他父亲没有同意你们的关系。主要是考虑东子病着,而你还年轻,只怕耽搁了你。”+ g5 l* P9 X2 ^/ [; P$ S! e
她终于落泪,说:“不是。”
! n* C$ x1 K/ C6 k# p 哽咽着,说:“是我不好,我没能及时回来,让他担心。”
% Z3 \$ I: i7 Q2 W 再多的话都是苍白无力,她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
9 l* _; B3 T( _5 t8 j2 S51、佳期说:“我有一个朋友,曾经说过,吃饱了就会比较不难过。”: w/ d) G0 _: a
江西叹了口气:“你那朋友说的不对,如果真的难过,即使吃的再饱,也不会觉得好过。”" X. d5 l5 ?3 Z F) Y6 d
52、他抱着她,而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砰咚,砰咚……贴得太近仿佛是一种震动,让她觉得既安心,又仿佛不安。8 ?% H* o6 n, g/ t$ y# m
53、中午的时候阮正东有点疲倦,他回自己房间午睡。* ?5 s( @8 A3 ?$ Q
下午三点他仍未起床,佳期有点担心,走上楼去看他。! W7 l/ b H7 {& G, S& w
轻手轻脚到他的房间去,他背对着房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似乎还睡得正香。% a4 ^: S1 v# _( V
佳期忽然觉得恐慌,急急的走过去,一颗心怦怦跳,伸出手,试探似的按在他肩头。/ f1 N4 n- i, A. J- g' J6 R' N
他微凉的手指突然按在她手上,倒把她吓了一大跳,他没有转过身来,依旧躺在那里,却握住她的手,声音似乎很平静:“你放心,我不会偷偷死掉的。”2 `8 R- R2 x9 w
佳期大声说:“大年初一,不许说这种话,呸,呸,百无禁忌。”9 K% v$ r, C* D
他转过身来,向她笑了一笑:“好,童言无忌。”
* N6 b4 n( H+ l0 M; j# d5 j 过了一会儿,却又说:“佳期,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别在我身边。请你一定要走开,不然我会受不了的。” 8 @, I6 b" \$ D B4 E
她几乎失态,连声音都走了调:“你再说,你再说一个字,我马上就走掉,永远也不回来,你信不信?”
6 _6 B$ N( V: g7 r4 w: g H 他笑了一下:“我倒真的希望你现在就走,如果可以,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8 t+ V2 T( i; @! I 她眼泪漱漱的掉下来:“我不许你说,你不许再说!”
7 q$ O. h! t; I" h+ _. K 他竟然还在笑:“说说我又不会马上死掉。”
6 I* ?3 y) y0 E w% p 她恨极了咬他,眼泪突然就往外涌,牙齿隔着衣服,还是深深的陷到皮肉里去,只是抑不住的呜咽,像是受伤的小动物,没有办法再保护自己。腿发了软,于是蹲下去,环抱住自己,希望可以蜷起来,蜷到人看不到的地方去。她从来没有这样软弱过,觉得像是被剥了壳的蜗牛,只有最软弱最无力的肉体,没有任何遮掩的暴露在空气里。她一直以为可以有机会,可是他偏偏这样残忍,命运这样残忍,指出她最害怕最畏惧的事实。
7 P4 d( b* |5 K; T/ _. Y 他也下了床,伸开双臂慢慢抱着她:“佳期,我以后再不说了。”" N' B8 E. [6 a- w7 h t
她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阮正东,你欺侮人,你怎么这样欺侮我……”揪着他的衣襟,手指扭曲难以抑制的战栗:“你怎么可以这样欺侮我,你骗我,你让我相信。你把我骗到这种地步,你却要撇下我。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答应过我,什么时候都不再离开我,可是你骗我。你骗我。”
1 P c( a/ `) X y4 C 他抱着她,慢慢哄着她:“我不说了,我以后再不说了,我错了。我再不说了。”1 k2 L9 f2 o5 X' F$ P/ K: X1 Z% U
她紧紧抓着他,她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紧紧抓着他。如果可以,就这样抓着他。( c2 u' d; u6 g/ y+ ]
她知道自己不该哭,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压抑几乎在崩溃的边缘。一直是这样,从来就是这样,太好的东西,她永远都留不住。8 S: p9 c2 ?# f& @1 ]/ s
54、这城市在这一刻,绮丽风华,倾城绝代。
: x% n6 U# e% J, f- ]& q 她只是凝望着那绚目不似人间的美丽景象,而他只是凝望她。$ [, Z( j9 `# p+ z; o
绚丽、盛开、绽放、璀璨……即使每一次凋谢也美得那样绚烈。
; e1 w) u1 }6 R& ]$ m; X 他说:“佳期。”
, [0 ?* g8 z9 p9 N L 她的脸颊被烟花绚烂的颜色映得忽明忽暗,她轻轻用手挽着他,另一只手揽着他的腰,让他站立得更稳。
' X7 ~$ D) D1 `' K" w 她含泪说:“真是太美了,美得让人无法想像,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景象。”% ?) }3 I# s- w* j2 L- Q* K
他微微含笑。6 z" s5 I. C3 s: `. n1 s
他此生也没有见过,这么美的景象。+ v: ~* d: c9 Q8 A# [ ?
他终于说:“佳期,你说过,这样美,你会记得一生一世的。”
, |1 I k& _) C" m# N: u 是呵,这样美,令人刻骨铭心,会永远记得,一生一世,天长地久。
% l7 w8 e6 x/ a( r, v “所以,你一定会记得我,一直记得我的。”
9 Q: ~- w% U: n55、他总是说她有一种孤勇,可是她觉得这一刻,自己几乎软弱的就要说出那句话来。
; x; U% Q! c9 F4 H) U 如果可以,如果来得及,如果真的可以,她愿意。& b, g! n" T. U6 N! R, i% w. {+ }
她愿意用她现在有的一切,去换取。7 b; U" K9 }6 S% u r8 {9 p
她只要跟他在一起。
; V( t8 y3 O" y 因为她爱他。
2 T, m5 ^, X; r; O8 a+ M 就如同他爱她一样,全心全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 f1 t L, w8 x W' W0 p3 }1 i1 Y 她如今的幸福,只是跟他在一起。* ]' L' M& V2 m( l k9 V
可是他却不能够知道,她也不想让他知道。# x6 `5 W# E, P5 Y
56、我这辈子不可以了。所以,下辈子我一定会等着你,我等着比所有的人都早,早一点遇见你。% I' w) z8 D! l
57、这世上有种感情独一无二,无法有一丝一毫的将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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