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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林晨 于 2010-12-3 22:04 编辑
“他背着她拾阶而上,青石板的山石阶弯弯曲曲地从林间一路向上,她紧紧地搂在他颈中,头顶上是一树一树火红的叶子,像是无数的火炬在半空中燃着,又像是春天的花,明媚鲜艳地红着。天色晦暗阴沉,仿佛要下雨了,铅色的云低得似要压下来。他一步步上着台阶,每上一步,都微微地晃动,但他的背宽广平实,可以让她就这样依靠。她问:‘你从前背过谁没有?’他说:‘没有啊,今天可是头一次。’她将他搂得更紧些:‘那你要背我一辈子。’
她从后面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一步步上着台阶,大约因为有些吃力,所以声音有一些异样:‘好,我背你一辈子。’”
匪大的《碧甃沉》。
一如既往的悲情。匪小姐却在《景年知几时》里毫不留情地自嘲,就像她写悲情戏一样毫不留情:“幸好这次丫没卖弄她认得的那几个生僻字,……”
我就想到了《碧甃沉》,见过这个字的人没有念对的,至少我没听到谁念对过。我一度念成了“CHOU”,直到买回书来看到封皮上醒目的田字格音标,才幡然醒悟,原来念“ZHOU”啊!匪大真是博识啊。那本书原来叫《来不及说我爱你》。《碧甃沉》却像个词牌名,是华美的精包装。不得不承认匪小姐把这三个字凑到一块儿真的有一种凄凉的美,清婉冷凝的美。来不及说我爱你,谁来不及呢?慕容沣吗?他说了,喃喃睨昵,像梦呓一般,仿佛说了几生几世那么久。 “尹静琬,你不要逼我太甚,今天我就将话说明白了,我不当你的劳什子大哥,我喜欢你,那一枪差点要了你的命,也差点要了我的命,我那时就下了决心,只要你活过来,你就得是我的,哪怕你恼我恨我,我也在所不惜!”
“我可不是疯了,才会这样发狂一样喜欢着你。……静琬,我要给你世间女子都仰望的幸福,我要将这天下都捧到你面前来。”
这些撕心裂肺的话我看了不知道多少遍。觉得那是不能再奢侈半点的幸福。倒是静琬一遍遍地说“我不爱你”,不管是不是真心,她终究没能来得及说出那句连筋扯骨的“我爱你”。来不及,终究是来不及。她来不及告诉他她如何断肠,就死在了六少手下的一声枪响中。
“程信之不在车上。但是夫人在车上。”
大结局只有一句话。冷漠绝情。我合上了书,怔怔的发了呆。六少的朝野上下全都喊静琬“夫人”,没人对她有半点不敬。她却不能正正地做他的堂堂夫人。六少说:“我若是巧取豪夺,就不会敬你爱你,到现在也不碰你一根小指头。我自问二十余年来,从未对人用过如此心思,你想要的,我恨不得都捧到你面前来。”他不顾了性命到敌人的领地来,他发了疯一样要来见她,他要让静琬知道:“你不能嫁给旁人,我豁出命来见你,我只要你跟我走。”
静琬那句话字字掷地:“难道六少可以为了静琬,放弃这身家性命,半壁江山?”打蛇打七寸,静琬总能找到六少的七寸,硬生生地剜上一刀。剜地有多深,静琬在六少心底的疼痛就加了多深。
那个闷热的清明,真的是闷热,初春时节,阳光就那样沮丧地烤着刚刚发芽苏醒的大地。我的一句“我爱你”留住了林晨。他不管我是不是真心,我对他说了,他就肯放下一切来包容我。我来得及了,我说出那句话来,因为心底里压根就想挽留,因为心底里压根就不敢面对离去之后的情境,因为压根就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因为压根我就注定了要留他。兜兜转转,原来我要找的是他,原来我在等的是他,原来我的那句“我爱你”,是要说给他听。 六少终究没能为了静琬放弃了身家和江山。
“她的身体发僵,她几乎是费了全部的力气才转过脸来,舌头也像是发麻,她说得极慢,可是一字一句,极是清晰:‘慕容沣,假若你妄想金屋藏娇,我现在就可以清楚地告诉你,如果我不是你堂堂正正的妻子,这个孩子我绝不会生下来。’他额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老高,他的眼睛也像要噬人一样:‘你若是敢动我的孩子,我就叫你后悔一辈子。’
她的眼里恍惚闪过迷离的笑意,她的声音轻轻的,低微的,像是梦呓一样:‘一辈子……’窗外有轻微的风声,零星的雪花扑在玻璃上,瞬间融成小小的水珠。仿佛那日在山间,大片的落叶从头顶跌落下来,乱红如雨,无数的红叶纷纷扬扬地跌落下来,像是无数绞碎的红色绫罗。‘宫叶满阶红不扫’,当时她念头只是一闪,忘了这句诗的出处。她紧紧地搂着他的颈子。他一步步上着台阶,每上一步就微微一晃,可是他宽广的肩背像是可以背负她直到永远,他说:‘我背你一辈子。’”
最爱《碧甃沉》里的这段红得刺眼的描写。匪大将这美好得让我流泪的记忆写了好多遍。越是看到最后越觉得凄冷,当时有多么美好,后来就有多么悲戚。“暗红的石榴花从头顶闪过,头顶上是一树一树火红的叶子,像是无数的火炬在半空里燃着。又像是春天的花,明媚鲜艳地红着。他一步步上着台阶,每上一步,微微地晃动,但他的背宽广平实,可以让她就这样依靠。她问:‘你从前背过谁没有?’他说:‘没有啊,今天是头一次。’她将他搂得更紧些:‘那你要背我一辈子。’”
八年了,她离开他有八年了,仿佛几生那么久。“他突然转过头来,她猝不及防,正正对上他的眼睛。四目交接,她再也避不开他的目光。……。她不由自主地被他紧紧拽向前来,不等她反抗,他已经吻上她的唇。那些遥远而芬芳的记忆,如同洁白的香花,一朵朵绽开在往事里。……。他生了一种绝望的蛮力,只是不放手。……。那些往昔的光华流转,一幕幕从眼前闪过,他忘了这么多年,他隔了这么多年,几乎以为终其一生,再没有勇气来面对她,可是她偏偏要来。
他如何能再次放手?
那些温婉的过往,那些曾有的缱绻,她是生在心间的伤,一旦碰触,便是无可救药的溃疡。她的玻璃翠耳环贴在他的颈间,一点微微的凉意,这点凉意一直沁到心底深处去,然后从那里翻出绝望。他再不能够承荷这样的痛楚。……。他慢慢地松开手,一分一分地松开,唇上似乎留着她气息的余香,她离他这样近,触手可及。耳中轰隆隆,全是雨声。”
他以为又可以奢望那种温存,他就那样固执地在绝望了之后又生出绝望的希望来。却不得不相信他终究只有更加彻骨的悲凉,八年了,他所有能失去的都一去不可复返了。他所有想要挽留的都绝尘而去。他只有手中的无为挣扎。却叹息着茫茫然松开手,松开了他一直以来最坚韧的坚持。他再也承荷不了这种痛楚。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但那个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
看完了《景年知几时》,我才知道,这句话不是匪大说的,是《时有女子》上面的一句众人引用的经典言语。我却怔怔地一口气看了好几遍。既使是慕容沣也没能让静琬免了惊,免了苦。林晨说他要好好守护我,虽然他总是坏心地欺负我,嬉笑怒骂,他却是不让我受一丁点委屈。他这样小心地安放我,却在我哭得撕心裂肺的时候那么切生生的昏厥不堪,脑中轰隆隆,全是空洞。我的抽噎声一下一下地打到他的心底,荡起让他千疮百孔的回音。那样惨,那样心痛,他便知道他这一生不会再兜兜转转了。原来是我,原来最不想让一个人哭,那个人就是我。我不会奢望他是慕容沣,我却无可救药地贪恋那碧甃沉沉,任由我柔软而又骄傲的心沉到里面去,即使那是遥不可及的梦。
慕容沣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他对静琬说:“静琬,我对不住你。我从来没有求过人,可是这回我求你,你恼我恨我,我都认了。我只求你,别恼这孩子。”……。他的脸隔着衣衫,温柔地贴在她的小腹上,过了好久好久,才抬起头来。她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温柔的凝睇,……。他的吻,轻柔而迟疑,落在她的嘴角,耳畔似有山间的风声。他背着她拾级而上,青石板的山石路,弯弯曲曲从林间一路向上。她紧紧地搂在他颈中,头顶上时一树一树火红的叶子,像是无数的火炬在半空里燃着,又像是春天的花,明媚鲜艳地红着。天色晦暗阴沉,仿佛要下雨了,铅色的云低的压下来。他一步步上着台阶,每上一步,微微地晃动。但他的背宽广平实,可以让她就这样依靠。她问:“你从前背过谁没有?”他说:“没有啊,今天可是头一次。”她将他搂得更紧些:“那你要背我一辈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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