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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回来的书,一直不忍心看,每天一点,一点一点的,不过两个多小时前还跟匪开玩笑,说是这样就像她每天更一点文一样,泡在官网看小说,开心又幸福。可是心里清楚,我是不敢。对,不敢。害怕看到书里让人痛苦的一幕,眼看着一点一点近了,再一点一点放慢速度,只是不愿,不愿去看,去面对,面对那场别离。生死别离。
今天晚上还是发生了些事,于是说,凌晨一点钟,没有丝毫睡意的,万籁俱寂的夜,空洞的房子里,自己一个人,我决定把《海上繁花》看完。随手打开一个播放器,总要有点声音,让我知道,我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还有人陪。
翻过一页,面对那场早已沉寂在心中的悲哀,面对那千般万般不愿去看的情节。说实话,振嵘死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感伤,所有的神经依然沉浸在地震的余波中,可是到后来,直到晓苏那般绝望无助那般痛苦悲拗时,才真真觉得,痛,深深的,剧烈的,突然地,暴风骤雨般向自己袭来。太快,太突然,足以让人无法招架,只能就那样被痛苦包围,然后吞噬。其实之前该有准备的,明明知道定是这般的痛彻心扉,明明知道定然如此伤心难过,明明知道自己无法面对所以逃避,可是当它汹涌的咆哮着过来的时候,终于知道,所有的准备都是徒然。一切,都抵不过现实真真切切的摆在眼前。
不是不为振嵘难过,只是,死去的人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带走的只有生前的美好记忆,或许振嵘走的有遗憾,但是他知道晓苏会等他回去,而活着的人,却要独自承受从此以后无尽的痛苦彷徨无助。活着的人,总比死去的人难过。此痛绵绵无绝期。
这样的痛,还有一个人在感知,是的,雷宇峥。因为那是他最疼爱的弟弟,是他骨肉相连的亲人。很理解他否决灾后重建的行为,不是他冷血,不是他无情,不是他商业气,是因为他爱振嵘,因爱生恨,仅此而已。
本以为,这便是这本书的高潮了,这样的痛,也只这一次了,结果谁曾想,最痛的,原来在最后面,不是他为了救晓苏而出车祸的部分,不是最后晓苏走的那部分,更不是他一个人行驶在1262公里的高架上的部分。是他重伤后的时候,是他醒来便定定的看着雷宇涛的时候,是他像个小孩子般不愿喝药粥的时候,是他要晓苏熬白粥给他喝的时候,是他疼到无法自已仍旧执拗着不肯吃止痛药却在晓苏的怀抱里渐渐舒展的时候。是的,这个时候的雷宇峥应该最幸福,可是与他来说,最幸福的,也正是最痛苦的。当幸福近在咫尺,却清楚的知道总有一天要与之分开,哪怕是虚幻都留不住,这种痛。脑海中只有之前看过的一个句子,这样疼,原来这样疼。
疼,因为你明知不可能却依然执着的想要。疼,因为你对晓苏这样决绝。疼,因为你竟然忍心用大哥来打消自己心头最后一丝勇气与希望。疼,因为你对自己竟也这般狠,这般残忍。
播放器里的歌依然再唱着,不晓得在唱些什么,偶尔有一两首颇为激昂亢奋的歌,也懒得抬手去换,只想,让他唱吧,唱着,总可以知道世间还有人在喜悦。只记得,最后合上书的时候,正在播着的是一首不知道歌名的歌,恍然间,也不记得自己下载过这首歌,只是,几句歌词断断续续的传进耳朵。“你说起那条回家的路,路上有开满鲜花的树,秋天里风吹花儿轻舞……越害怕,越孤单,谁的付出多一点,越躲藏,越相爱,越怕输……”
看完书,已是凌晨三点半。不知道该说是这样晚了还是这样早,只是困极,倦极,却还是想把这些话记下来。房间里响着孙燕姿极富力量的声音,“以为只要简单的生活,就能平息了脉搏,却忘了在逃什么。我的爱,明明还在,转身了才明白。该把幸福找回来,而不是各自缅怀。”一时怔住,只觉得极贴合雷宇峥的,这样固执的,卑微的,渴望自己的幸福……
我希望你们一起幸福。最后,以这样一句话结束所有。幸福,终会来的。我相信。
乙殇于二十二日凌晨四点十分
阅毕《海上繁花》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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