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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 东子和佳期的恋爱史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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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9-3-21 03:57:4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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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欢佳期如梦,来来回回看了无数遍,每次都痛哭流涕。。很喜欢匪大倒叙插叙的手法,一些细节娓娓道来。不过昨天晚上我第n遍看了后,突然有股想把东子和佳期恋爱史按时间顺序整理一下的冲动。我很喜欢之前的那些细节,也献给全体冬菇们。看到有些冬菇问东子什么时候爱上假期的,我觉得就是慢慢的,佳期盈满了东子的心里,东子详戒都戒不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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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09-3-21 03:58:0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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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见面

临下班前得知要陪一位重要的客户吃饭,广告业竞争越来越激烈,他们公司算是业内翘楚,也不得不挖空心思拼业绩。上司还美其名曰“加强沟通”,周静安对此最反感,说:“真当我们是三陪啊!”但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是吃泰国菜,佳期最不能忍受鱼露的味道,硬着头皮喝中药一样吞下冬阴功汤,然后还要言不由衷夸奖客户提出的要求“有创意”,酒过三巡,菜足饭饱,瞅准了上司与客户言谈甚欢,这才借口去洗手间补妆,趁机溜出去透气。   餐厅装潢很有东南亚风情,走廊又长又空,一面临水,另一面是各间包厢的门。在过道拐角处有女人在嘤嘤地哭,佳期一直好奇心重,周静安曾经笑她迟早有天会死在好奇心下。结果好奇心驱使她看到出苦情戏,女主角哭得梨花带雨,银牙咬碎:“阮正东你不得好死!”掩面步履踉跄而去。   按理说这种琼瑶场面男主角应该立刻追上去,那阮正东只是笑,深邃狭长的丹凤眼,笑容里仿佛透出一种邪气,就在那里微微低着头,划燃火柴点起烟来。细长洁白的梗子,轻轻地在盒外划过,腾起幽蓝的小火苗。他用手拢着那火苗,指缝间透出朦胧的红光,仿佛捧着日出的薄薄微曦。   那火柴盒是暗蓝色的,只有窄窄的一面涂了磷,暗蓝近乎黑色的磷,在灯光下骤然一闪,仿佛洒着银粉。佳期情不自禁盯住那火柴盒,直到阮正东将它递到她手中,她才有些懵然地重新打量这个男人。  “抽烟么?”他问。  声音很好听,走廊底下挂着一盏盏的纸灯,灯光是温暖的橘黄色,他的脸在阴影里,仿佛暧昧不明,佳期没想到他会问出这句话来,不觉一呆。# V+ d9 q2 k, ~$ I
. d# j' g! D  j$ l0 z3 v# R! _
[ 本帖最后由 minami242 于 2009-3-21 04:0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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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09-3-21 04:00:3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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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约会

荷兰空运来的白玫瑰4 ~  c/ j/ @; C) J
所以上车之后,对阮正东也就特别假以辞色,老老实实陪他去吃了一顿饭。幸好这顿饭也不是他们单独两个人,而是一大桌朋友,有男有女。酒足饭饱就凑台子打麻将,不知道有多热闹。他们牌打得极大,谁赢了谁就满场派钱,凡在场不管是谁的女伴人人有份,起初独独她不肯要,于是便有人叫:“正东,你这女朋友前所未有啊。
! o% R& V$ q& [  s4 A  t! m2 [. e  阮正东也只是笑,慢条斯理地往烟缸里掸着烟灰,随手将那几张红色的钞票塞到她手里去:“别不懂事。”语气温和,像教训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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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09-3-21 04:01:4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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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进展

阮正东约十回,她也跟他出去一两次,每次都是上大酒店吃饭,呼朋唤友成群结队,大队人马吃喝玩乐,每次虽然玩得疯,但都是正当场合,他也并不见得对她真有啥企图。时日久了,渐渐像是朋友。起初双方都还装模作样,他装正人君子,她装淑女贤良,其实见面少,十天半月她才见着他一回,见着也不过吃喝玩乐。后来渐渐像是麻木,她索性在他面前很放松,所谓的原形毕露。他向来不缺女人,而她又根本无意于他。  有天晚上阮正东送她回去,也是喝高了,偏偏还将车开得极快,在高架上一路风驰电掣,她提心吊胆,说:“我们还是打车吧,酒后驾驶叫交警拦住了多不好。”阮正东瞧了她一眼,他是所谓的丹凤眼,眼角几乎横斜入鬓,因为喝了酒,斜睨着越发显得秀长明亮:“怎么,不乐意跟我一块死啊?”  停了一会儿,又说:“我倒想跟你一块儿死呢,省得每次跟你在一块儿,你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她听惯了他胡说八道,也懒得理会。他却自顾自说下去:“你说,我这个人有什么不好,一表人才,名校海归,有风度有学历有气质有品味有形象,怎么着也算青年才俊吧,你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哎,尤佳期,我跟你说话呢,你甭爱理不理啊。”  她只得回过头瞧了他一眼,说:“待见你的人太多了,还轮不上我呢。”  他嗤地笑出声来,说:“你当她们真待见我啊,那是待见我的钱呢。”  她也嗤地笑了一声,说:“阮正东你又上当了吧,其实我比她们更待见你的钱呢,不过我这人的道行高,言情小说看了七八百本,知道你们这种人偏偏最愿受人不待见,对踢到铁板最有兴致,所以我欲擒故纵,专门不待见你,好放长线钓金龟,其实我做梦都等着你向我求婚呢。”  他一笑:“哟,原来你是这样想的,真没想到啊,哎哎,既然这样,不如咱们明儿就去把证拿了吧。咱们两个坏坯子,才算得是天生一对儿。  她说:“两个坏坯子——不敢当,这世上没有有钱的坏蛋,只有没钱的穷光蛋,我可不敢跟你天生一对儿。再说我还年轻,这么早嫁了你,回头万一再遇上个比你更有钱的,我岂不亏大了。 他哈哈大笑,眉眼全都舒展开来,车内真皮座椅淡淡的膻味、空调风口吹出的静静香气……他身上的酒气烟气男人气息……她觉得闷,按下车窗,风立刻灌进来,呼一声将她头发全吹乱了。  他说话从来是这种腔调,真一句假一句,她猜不透,只好一概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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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21 04:03:51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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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库钓鱼(佳期跟徐时峰吃日本料理的上个礼拜六)

自己上星期是跟阮正东去了,想起那情形就十分搞笑,拉了大队人马去郊区水库。山清水秀风景如画,同去的女孩子们都只当是在沙滩度假,人人架着亮晶晶的墨镜坐在伞下搽防晒油,仿佛在碧波荡漾的泳池边。男人们倒是煞有介事,一字排开钓竿,真有些杀气腾腾有来无回的架势。鱼一上钩丁零乱响,立刻兵荒马乱一片哗然,伞下只听见又笑又闹又叫,只怕隔着整个山头都能听见。佳期当时就想,这么热闹,怎么能钓到鱼?$ n; v/ S/ B, g- k2 Y3 @
  结果水库管理局派人扔了两三台增氧机在水里,又不停地用船撒诱饵,别说是鱼了,就是美人鱼只怕也会被他们哄得上了钩,专业手段之高,实在令人大开眼界。当时佳期一个人蹲树阴下玩水,就想到《庆熹纪事》里头那段上江垂钓,不知不觉露出冷笑:搁到今天,没准还真有人会安排潜水员。& T- a0 {% F" L; m
  冷不丁背后有人问:“想什么呢?”% }, s8 ~# D/ p
  她吓得猛一激灵,回头不由瞪了阮正东一眼,这才拍了拍胸口,替自己压惊。
8 Y1 }+ `! E' b) M' b6 {  他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连钓鱼服这种衣服也可以穿得玉树临风,顾不得白衣胜雪,蹲下来替她看钓竿,钩上的诱饵早就被鱼吃光了,他拎着鱼线冲她笑:“你怎么跟姜太公似的,这钩上啥都没有,能钓上鱼吗?”"1 F& i. F1 q7 k3 K
  她振振有词:“我又不是来钓鱼的,我是来钓金龟的。”!
$ b' t: v4 A7 Y, t5 r* R  他将脸一扬,只见莺莺燕燕全在远处围着,男男女女时不时爆发出一阵阵笑声,不知是不是钓上了大鱼。他于是冲她笑:“言不由衷了吧,他们全在那头,你一个人蹲这儿能钓上金龟吗?”
, Z' |& m+ X$ p6 g" O) g  她笑嘻嘻:“金龟确实没有,土龟倒有一只来。”
6 \; Z% F! T2 B! e9 s1 }8 D' d& T  他作势要拿鱼竿抡她,她灵巧地跳起来,像头鹿,轻盈美丽,笑吟吟一下子跳到石墩子上去,蹲下来仍旧浇水玩,太阳从树叶的缝隙间漏下来,碎金子一样,撒了人满脸满身,水花闪闪烁烁,在她手中晃亮如水银。他眯起眼睛望着她,仿佛是被阳光刺得睁不开。过了半晌,他才问:“哎,说正经的,你怎么老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刚才想什么呢?”) l0 {7 v: u$ J, |# x; Z# u
  她说:“想书上的事。”
' V9 h: N+ f( y! N  “什么书啊,让你想得傻笑。”+ g5 J( o4 T4 }+ k  u
  “《庆熹纪事》,没看过吧,你这种人看过《三国演义》就不错了。”
: ], K% e. B1 Q( @4 p) I6 a  他倒答得老实:“确实没看过,我就只看看《三国》。”) t" d/ j# e" w2 ^
  “不看可惜了啊,”她无限怅惋,“里头有江山如画,美女如云。”  % x$ o4 Q5 j: f
  “美女如云?那你看了做什么?”
) `) M) ^) G( s$ ?8 {+ X  “我看里面的太监不行啊。”' f: |) n; h$ s
  他像是啼笑皆非欲语又止,她完全不指望他能明白,所以自言自语一样:“其实我就想看看,明珠暗投,美玉蒙尘,爱上的都是不该爱的,总得有个结果吧,哪怕惨了点,总是个了局。”还没有说话,远处已经有人叫:“正东!正东!鱼!鱼!”他那根钓竿上铃铛正响得哗哗啦啦,他撇下她马上去收鱼线。石墩子凹凸不平,硌人得慌,佳期坐不住,又站了起来,就想起跟孟和平去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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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子帮佳期解决麻烦之一

有次她不当心得罪了要害部门,对方有意找碴,连累公司一个重要的case没法往下做,老板气得拍桌子大骂,叫她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她一趟一趟地跑,赔尽了小心,到最后几乎绝望,站在那栋气势宏伟的办公大楼之前,只差没有掉眼泪,恰巧遇上他,见到她咦了一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4 r; I2 O/ A" {1 G% x3 w0 L7 K
  她勉强笑了一下,说没事,来找人办点事情,他哦了一声,她向来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随口问:“你怎么也在这儿?”他笑,说:“我跟你一样,来看某些公仆的脸色。”只问:“要不要搭我的车?”他开车将她送回公司去,那天她心情出奇恶劣,一路上他也没有多问,谁知过了几天,相关部门突然一下子收起晚娘面孔,主动打电话来,见着她也客气得不得了,不仅痛快地给了批文,最后那主任还专门托她向老总问好,嗔怪她:“原来你们王总是正东的战友,应该早说的呀,直到昨天正东在电话里提起来,我才知道。”
) k- S8 J2 H2 p' ]8 A& f7 z  正东正东,叫得她晕头转向,后来才想到,原来是阮正东。心想这阮正东扯谎可真不眨眼,自己老板从来没当过兵,都能成他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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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子帮佳期解决麻烦之二(与王燔宇喝酒)

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了点醉意,阮正东这才说:“宴无好宴啊,你还是老实说吧,到底有啥事,省得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3 ]. \9 t  A5 j; m& M: ]
  王燔宇只是笑:“哟,就不兴没事吃个饭联络下感情啊?”( E* l" g- n4 @# p8 X0 N) W' j  ]9 I' Y* I: B& Y. ^$ c
  “扯淡!”因为喝过了酒,一双丹凤眼越发显得秀长明亮:“蒙谁呢?咱俩是不是一个大院儿长大的?咱俩是不是发小?你小子眼皮一抬我就知道你想干嘛。”+ N' v* s  L+ {! c" w. a
  “行,那我不瞒你,我确实有事找你。”  r; c. o" `4 V0 f0 _
  “啥事?”& o) `8 M: j0 t# ~3 L) m
  王燔宇伸出拇指与食指,比了一比,阮正东笑了一声:“你的心倒不小,这么大的活儿,我可揽不了,你找别人去吧。”' 3 p& H! h6 {- A* L% r1 G
  王燔宇只是笑:“看看,又拿我当外人了不是?你不是揽不了,你压根是不愿意蹚这趟混水。”7 d2 w6 U5 w) w5 R7 A, f
  “你小子,知道是混水还想拉我下水啊?”
, a3 x: d& R% @$ R% }  “我就是不服气,这么大的活儿,凭什么让雷老二一个人吃独食啊?他也太横了。”  ( x4 c( R8 B$ `  [% W
  阮正东倒不以为然:“人家横是人家本事,你又是操的哪门子心?”
- h8 p) i1 Z6 y1 x; S  “操的钱的心呗,这年头,除了钱,还有啥值得操心的?”王燔宇语重心长:“不趁年轻赶紧挣点钱花,到老了,有钱也花不动了啊。”" A8 t+ a' j5 g8 H% F
  “你这嘴里就没一句好话。”阮正东撂开手里的酒杯:“我跟雷老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可不愿意插这么一杠子,不地道。外人看着也笑话。”+ K  }( h+ |6 x! ?3 H3 r0 y
  王燔宇说:“你地道,雷老二可不地道,我听说去年那件事,可就是他给闹黄的,那又该怎么算?”
# F; X6 z. D9 T' ]  阮正东说:“不就一误会吗?”" x2 J, y- g! a. V
  “那咱们也跟他误会一次,不就成了?”王燔宇又说:“规矩我懂,中间所有开销都是我的。到账之后,你七我三。”! f$ K" G* t0 a6 i; P2 @
  阮正东不置可否,只说:“八字还没一撇呢,谁知道水深水浅。”/ z" j9 s* I8 z) ~; ?# l
  王燔宇只是笑:“只要你肯出面,就没问题。”# H7 B) x" a' E. U, l! }/ Q7 Y3 I$ l
  阮正东笑了一声,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说:“对了,我正想找你帮个忙呢。”"
% |7 q7 f( \) d3 w  y2 @# K+ D  王燔宇十分慷慨:“行,你只管说!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6 \3 N/ B5 _0 m% n
  阮正东倒笑了:“也没多大事,就我一战友,原来在部队跟我感情特好,铁哥们,没得说。后来转业开了一广告公司,前天请我吃饭,说是得罪市里的谁了,后来啊,我被他灌醉了。他说是得罪谁了我也给弄忘了,正好,你替我把这事给摆平了。人家做点生意不容易,该为人民服务的,就尽量为人民服务一下嘛。”
" M# E8 |: j$ }( v+ ]( k  “这么点事,”王燔宇笑道:“你尽管放心好了。回头我就给我们家老爷子的秘书打个电话,三天之内,准给你回话。”. a, V# L5 l, k9 ^! }' U! t8 |
  “行,那我先谢了啊。”/ }; Z2 M. a. \7 j! Y1 [
  “咱俩谁跟谁啊,我还没谢你呢。对了,你那战友的广告公司叫啥名字,回头我告诉他们,多照应着点,市里有几个大项目不正招标吗?”
% r! P) J' q  B# Y- G2 G6 l! C. [  “别介,你也别太照应了。”阮正东赶紧说:“人家公司就那么些人,你一照应,人家该加班加点了。”
4 q$ y" {' }  j8 Z7 j3 F5 _% H  “加班加点还不好啊,多挣钱啊。”1 E$ C( g; J7 B# y% `6 ~
  阮正东叹了口气:“加班加点,会累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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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21 04:12:48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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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尔夫球场偶遇

(我推测发生在和王燔宇喝酒之后,因为王燔宇说赚了一笔要请东子吃饭。但是解决麻烦后似乎就是佳期半夜请吃饭了,所以我也很纠结这个时间上的顺序)# e5 H: O' e7 e* W
6 \" e( W$ G+ P1 w, }
“漂亮!”8 ~9 l1 n- c7 ]) K, U' X
  看到小白球不偏不倚的落地,王燔宇脱口夸了句。阮正东不过笑笑,随手将球杆交给身后的球童,两个人往前走,球童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 f2 \! b! A% Y% i0 I5 ^% x
  难得晴好的天气,阳光灿烂照在草地上,茵茵似碧绒绿毯一般,连绵起伏,果岭前视线开阔,可以看到远处高大的乔木。几排水杉树刚得了一分绿意,遥看似水彩轻染,还没有洇化开来。
: B6 n& z, M, J: h1 r8 q; T  “晚上你请客,你这笔可挣的不少。”, ~0 Q* z9 S  ?. a
  王燔宇直笑:“多谢多谢,那是一定要请你的。”
7 ~3 @. z3 L* x0 U2 y  “叫上你哥,你哥不正好回来开会么?”
! y) [+ G& ]  p  王燔宇一听就直摇头:“他去了可不好玩了,我们家老大什么都好,就是胆子越来越小,成天有事没事就把我拎去训一顿。老爷子都没这么排揎过我,他倒好,横竖瞧我不顺眼。”
4 j9 r) b3 J- y; R8 N/ G  走到果岭下,王燔宇一转脸,瞧见远处几个人,忽然“咦”了一声,说:“东子,那不是你的妞?”
0 H  o% k: b0 x/ J0 i# T  阮正东回头一看,还真是。随手摘下手套交给球童,大步流星走过去。
1 X. W+ v8 }- H' \- @  佳期耐着性子正陪笑,手里一根球杆横竖拿着不顺手,又要顾忌怎么跟人回话。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你在这儿干嘛?”
8 ?+ }( D5 o  X6 m$ P% q: ^7 n  抬头一看,阮正东。
3 Z, g5 a5 Y9 }; l( a. W8 |0 _  佳期很少看他戴帽子,又戴了墨镜,阳光下只能看见他的侧脸,眼睛仿佛微微眯着。
* D6 F8 Q$ C- m) C; V8 o4 N4 }  她说:“陪客户打球。”
8 B2 S+ B3 M% M! k3 W" i  “你会打吗?”他扫了她两眼:“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0 G  {/ o. m1 b5 w
  “我刚学……”
/ z1 n, y. _/ D* R4 @% `  没说到两句话,王燔宇也踱过来了,这些人都认识他,纷纷跟他打招呼:“王总!”还有人忙着跟他寒喧:“这阵子短见,王总在忙什么呢?”4 w; w2 G+ G2 k% O
  “瞎忙呗。”王燔宇介绍:“这位是阮正东,我发小。”
, v7 x* \& M+ u  s  阮正东三个字差不多让几个人眼睛顿时发直,连忙陪笑着与阮正东握手,阮正东不过敷衍一下,略站了站,就说:“我约了朋友吃饭,要先走一步。”$ C9 w( `- N$ W, ]
  王燔宇暗自好笑,脸上却不露出来:“咱们一块儿出去吧。”
' N, q7 D4 Z$ x9 A9 p  坐了电瓶车出了球场,阮正东才给佳期打电话:“你出来,我在门口等你。”
+ X- N# K& A( V% P1 _/ b  j: }! L  “我这里还陪客户呢……”
$ f; _( G& m/ d" \# u1 Z" N  “陪什么陪啊,你快出来。就你那技术,也不嫌丢人现眼。”
6 K6 x) X4 O+ l: G" D. u  “不行,老总说了,这合同……”. 9 H# m0 A# @% O3 a
  阮正东不耐的打断她:“我朋友今年的广告代理还没定呢,你快出来,请我们吃个饭,说不定他就交你们公司了。”不由分说把电话扣了。* % o% i2 D7 K- l# R: e8 Q, }7 q  @
  王燔宇在一旁直笑:“哎,我们今年的广告预算可是两千万,被你一句话就送了人,你这是为博红颜一笑,峰火戏诸侯呢你?”看阮正东臭着脸,赶紧举手:“得,得,当我没说。”0 {! L3 }# @; E7 T- o
  过不多大会儿,佳期果然出来了,站在俱乐部门口张望。没有看到熟悉的迈巴赫,只好低头掏手机。
( R( s, c$ T; S# ~! O) @  “笨!”阮正东喃喃的骂了句,终究还是接了电话:“银色跑车,你左手边,车牌0033。”
# }: N6 Y+ C4 V$ e5 R" z5 i  佳期果然看到了,一溜小跑过来,拉开车门还是气喘吁吁:“王总!”又对阮正东笑了笑:“谢谢啊。”- U$ R- m9 C* R. ?9 ]1 f
  “王总约了人,今天没空跟咱们吃饭。”阮正东说:“下星期叫你同事去他公司签合同吧。”对王燔宇说:“你不是约了人么,还坐这儿干嘛?”; Y! O' s: \/ y$ D7 |2 |
  王燔宇直笑:“我马上就走。”
7 o3 J/ F+ w8 H' X8 M  佳期被太阳晒得脸发红,上车之后才觉得热,把外套脱了,问阮正东:“你怎么换这车了?”
' ?+ \- E; V+ d* X# _  阮正东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人家的车,我借着开开。”正说着电话响了,他用蓝牙于是接了:“什么事?”
) L9 j2 Z/ x- N( Z! g3 w  “我那车刚买,你悠着点开。”2 K. r9 r+ h  g6 |
  “废话。”
7 R: u  V" [) w2 l9 i  “还有,你把我一个人撂这儿了,我怎么回去啊?”
  T! `) Q- `: j' N  “打电话叫你司机来接。”
( ?- @1 u% d  j5 _  “你怎么这么重色轻友啊,不兴这样的啊。”
- w" _* m7 J4 h3 @3 e9 q* q* q: n' h$ }  “那叫我司机来接你,总行了吧?”# j8 g1 ^' `' g2 R
  “不敢!不敢!我还是蹭车回去得了。对了,晚上你还吃不吃饭啊?”: T  R( @+ T- x: K6 R, k6 R% t
  “今晚上算了,明天再说吧。”
6 p3 {0 B5 @& f$ D8 n8 ?& N  “明天我要去墨尔本。”8 F( [5 C+ f! t" f* D' H
  “那你回来后请我吧。”
2 o$ J0 T$ W9 U! G& ]; E  “要不今儿晚上你带她一块儿来。我也带上我女朋友,咱们四个人一块儿吃,多热闹。”
# h7 H1 ]: Q7 M! |/ ?: R, H: Q# X  “扯淡,你兜这么一圈子你就是笑话我啊?”
- a5 g  f0 A! R4 s  王燔宇哧哧直笑:“得了,你到时候把车停哪儿了,记得跟我说一声,我叫司机去开回来。”
$ Z5 l  j7 L) k& e7 v  “知道了。”
3 r9 H  s+ a0 @5 B  “还有,你那女朋友,到底叫什么公司来着?我得打电话跟他们交待一声。”
0 c8 S" Y5 \1 L. }3 I2 {1 X& A  “你怎么这么罗唆啊?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挂了。”阮正东把电话挂断,又问佳期:“晚上吃什么?我都饿了。”# o+ }' ~. |" J! k. b
  佳期说:“要不吃面吧,吃面最简单。”
6 R9 m) e' a: |+ O  “那好。”阮正东说:“去吃鳝爆面吧,我知道有家馆子,做得那个叫鲜。”
& R, n4 G% e; {; m) [/ \  “你怎么什么好吃的都知道啊?”$ f( H' G5 w- D' {( b
  “我无所事事,成天只钻研这个,能不知道吗?”
; p( z8 k1 \( `  z9 j3 R  一句话逗得她笑起来,忽然想起来问:“对了,你那朋友的公司,广告预算大概是多少?”
% R4 k) Z$ i4 @1 Y5 @# t$ u  “不清楚,回头再问他吧。”他漫不经心的说:“你还是想着怎么吃鳝爆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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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期因为东子帮她解决了麻烦而请东子吃饭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来龙去脉的,但他这随口一句话,已经帮了她的大忙。为此她专门打电话请他吃饭,预备向他道谢。他接了电话,依旧是那种心不在焉的口气,自顾自说下去:“你请我吃饭?为什么啊?是不是你生日?我这两天在国外,吃饭就不必了,生日礼物你自己先上珠宝店去挑,回头我叫人送卡给你结账。”
: h) t/ O- Z, O- o  倒待她与旁人无异,视她主动请吃饭为敲诈勒索,她一时哭笑不得,说:“我不要珠宝,你给现金得了。”
& \+ i$ b. l. c* }  k% c: t" f$ L  他顿一下,但干脆地答:“也行。”  g1 D+ L0 l/ D8 R' p9 {
  结果最后这顿饭她还是请了,三更半夜电话铃声大作,惊得她爬起来接,结果是他:“前阵子不是说请我吃饭,快来请客。”. i; P& E1 z$ i. X
  她睡眼惺忪抓起闹钟看,已经是将近凌晨一点钟,她一下子又躺回去:“别开玩笑了,都半夜了,我要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呢。”3 X0 S3 F4 \# q. x
  “佳期,尤佳期,我没跟你开玩笑,我刚刚从机场回来,航班晚点了,我现在饥寒交迫着呢,快来请我吃饭。”
7 f. s6 q; b, O7 ]5 x+ g  她困得几乎要哭:“你在家泡碗方便面不就得了。”
; B1 B  w1 k: N5 r  “方便面那种东西是人吃的吗?快起来,请我去吃点热的。飞机上的东西真不是人吃的,我饿了二十多个小时了,快点起来。”
6 c  T( [, }; A0 C0 P, D% |  她几乎是奄奄一息:“你自己去随便吃点什么呀……我要睡觉……”
2 x' W4 _+ S, {$ u% e# ?* ?  “快起来!说话要算话,尤佳期!尤佳期!不许睡,你快下楼,我就来接你。”他在电话里不折不挠,最终她被吵得没有法子,垂死挣扎一样爬起来,洗了把脸就换了衣服下楼,头发胡乱绑了个马尾,连妆都没有化,清汤挂面的一个人,只怕连眼睛都是肿的。深秋夜寒如冰,冻得她边等边跳,北风瑟瑟,吹得透心凉,冷得直吸气,只恨没套上羽绒服。好容易等到了他,他竟然还笑容可掬:“老远看着你蹦啊蹦啊,跟小白兔似的。”她只差破口大骂,被车里暖气吹着,半晌才缓过气来。. W5 j9 G% p" q7 e- S4 g3 h& Q
  在车上还是七荤八素,结果下车来举头一看,餐厅灯火通明,俊男美女衣香鬓影,三更半夜都还衣冠楚楚在吃消夜,她一时惊诧:“大冷的天,都半夜了还有这么多人吃饭啊?”
8 ?- f7 r, N/ U( ?2 p. l! ]  他拖着她大步流星往里面走,边走边数落:“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只有你这种人才会十点钟就上床睡觉,真丢人,跟小朋友似的。回头多吃少说话,少给我大惊小怪。”
/ j7 ?& {4 U! D% i- v" i  结果半夜吃到热气腾腾的蟹黄小笼与煲仔云吞,汤汁鲜美得她几乎连自己的舌头都吞了下去,而且小笼与云吞能花多少钱,她觉得过意不去,问:“要不点两个菜吧?”阮正东似也意犹未尽,叫过侍者来:“加一蛊极品天九翅,再给她也来一蛊鲜果捞官燕。”气得她呱呱叫:“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心狠手辣?”
  V1 ]0 s0 c- F' e7 w  他慢悠悠吃鲜虾云吞:“要吃就要吃饱呀,飞机上的东西简直令人发指,我一直饿到现在,又说你请客,还不让我吃饱?”4 R+ L" e3 ^5 }- a6 D' c$ t
  鱼翅这种东西能吃饱?她狠狠瞪着他。- Q. G) i5 \" U5 k5 F* }
  他安慰她:“别怕别怕,这里的鱼翅和燕窝都不贵。”
6 [0 l7 W0 h5 P# ?" U. i  _  不贵?不贵才怪。三更半夜拖她出来请客,他竟然就下这样的毒手。而且这里地方虽然不大,却俨然是顶级餐厅的做派,给女士看的那份餐牌上根本没有标价,这样的馆子绝对便宜不了。等官燕上来,燕盏完整,一勺鲜果浇上去,半晌果汁都渗不开,可见货真价实。她一阵阵心疼,吃得愁眉不展。% _$ O+ G9 b: Z) w7 A) X9 Y* R
  结果这顿饭吃掉她两千多块,付钱之后痛心疾首,反正多想无益。上车之后咬牙切齿指责他“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只是哈哈笑,吃得饱,车内又暖和,渐渐眼皮沉重,她独自坐在后座,恨不得倒头大睡,开始还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说话,听他讲上礼拜在三藩市认识的台湾妞,后来暖气的风丝丝拂在脸上,仿佛小孩子凑上来呵着气,暖洋洋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3 |4 @+ d6 A& W6 Q$ d
  梦里像是突然有冷风透进来,她冷得蜷缩起来,紧接着有人替她盖上被子,温暖的手指轻轻拨开她的额发 。她迷迷糊糊本能地偎向更温暖处,片刻之后,那温暖终于拢住她,熟悉而安详的感觉包围着她,仿佛是蝴蝶的触须,迟疑地、轻柔地拂过她的唇角,痒痒的。就像是许久之前,每次早晨孟和平先醒来,总是偷偷亲吻她。梦里有淡淡的香烟气息,还有清凉的薄荷香气,她咕哝了句什么,又朦胧睡去了。
9 \: E' N; _! k/ y  最后被阮正东叫醒,还是神思困倦,她独自歪在后座睡得极暖和,因为车里暖气太足,他将外套都脱下来放在了副驾驶位上。原来已经停在了她公寓楼下,车窗外只有寂寞的橘黄色路灯,万籁俱静,只听见车子引擎低微的声音。她低头一看腕表,已经是将近凌晨六点,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敲着椅背问他:“哎,就这么点路你走了三个多钟头啊,你这车不是所谓的迈巴赫吗,怎么跟乌龟爬似的?”
& m, a$ w' x0 {9 `, o( b: p: M  他回过头反驳:“正因为车好,我才悠着点开啊,就为这车,我都被老爷子训多少回了,见一次骂我一次,逼得我年初就骗他说已经转卖给朋友了,万一出点事再吹到他耳朵里去,我还活不活啊。还有你是不是属猪的?在哪儿都能睡着,也不怕我把你给卖了。”
" i+ Q4 d; ^+ ~+ U7 z  她“切”了一声,说你不缺这几个钱,哪轮得到你去贩卖人口。我顶多怕你半道把我给扔东环路上不管了。
5 V, Q, m, O) B5 ]; I% k6 H0 n- e  他也“切”了一声,说就你这样的,扔东环路上也没人要,要是美女么,还怕人劫色,你又没钱,连劫财都没得劫。2 `& E( R* l& w( }9 C  I+ B
  说到这个又惹得她心头急痛:“就是你,一顿吃掉我两千多块,你还好意思说。”
& g. g# i6 k3 |4 r  他说:“我不吃掉你两千多,你哪能时不时就突然想起我来?”3 Y/ t, {( A) Q9 ]; e4 F
  真不愧是情圣,连这样的话也可以理直气壮说出来当甜言蜜语。她又打个哈欠:“不跟你胡扯了,我先上去了,天都要亮了,还得换衣服上班呢,你也早点回去睡觉吧。”
( e& M& e, e& {- Y5 \. Y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懒洋洋地说:“睡不睡觉——那你就不用操心了。”
- p0 u. h, x! h7 M0 @: G! Z3 N  她想到刚刚花掉的那两千多元,于是恶毒地挖苦他:“也是,一走这七八天,不知多少香闺正眼巴巴望着你回来安慰寂寥呢。”
& u( c, `- A+ Q$ q( t  他突然之间冷了脸:“我上个月就去了美国,待了足足一个多月,你竟然说我只走了七八天?”
2 M! W2 b7 e0 k5 ]0 U  哦?原来去了一个多月,可这有什么好生气的?真是莫名其妙的大少爷脾气,难为大票女友肯忍着他。看在钱的分上嘛,可她刚刚花掉巨款请他吃喝,凭什么还受他的气?于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下车之后又重重摔上他的车门,随势还踹上一脚,只恨没穿高跟鞋,不然就可以刮花他车门,她恶毒地想,心疼死他!
2 [1 u) x# c' \6 P+ C9 P6 C  进电梯后才觉得冷,抱着双臂直哆嗦,吸吸鼻子,总觉得不对味儿。又闻了闻自己身上,一股烟味夹杂薄荷的味道直冲鼻子,不由在心里骂,阮正东这混蛋,一准是趁自己睡着了的时候抽烟,也不顾交通安全说司机不能边开车边抽烟,更不顾还开着暖气,让她不知不觉被迫吸进了多少二手烟啊,连自己毛衣都被熏透了,实在太卑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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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21 04:18:11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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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穿插东子的感受

那天晚上吃完饭,我送你回去,你在车上睡着了。到了之后我想叫你下车,结果你睡得迷迷糊糊,只说了一句:‘孟和平,你别闹了。. v: T; x. @) L. U% t. L1 |
  “我才知道这么多年,隔了这么多年,不止是他记得你,你原来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8 a6 s6 p$ V: r# t7 Q# r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竟然妒忌和平。% j/ _5 l& o$ x8 ]
  “那天你睡了两个多小时,我坐在车里抱着你,你靠在我怀里睡着,我在心里想,怎么会是你?你既不聪明,又不漂亮,甚至还有点傻乎乎,我怎么会爱上你?为什么会是你?难道就为你不待见我?可是我抱着你,就是不愿意你醒过来,因为你一醒,我就不能不放手。
( ]- ?( K& {1 I& Z, D: X8 [; U' D  “我活了三十三年,也曾喜欢过别的人,离离合合,也有过动真心的时候。可那天我听着手上的表滴答滴答,一分一秒地走着,我就在心里想,每过一秒,我能这样抱着你的时间,就少了一秒,我能跟你在一块儿的时间,就少了一秒。我下决心叫醒了你,以后就再也不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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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21 04:30:0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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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是佳期生病,东子带她喝粥,然后回东子的小窝-----我大爱的一段

后来他销声匿迹了很长一段时间,有天接到他的电话,反倒理直气壮地问她:“你这阵子跑哪儿去了?”" Y& a) v' L# C$ ?) e' b
  她无精打采:“上班呢,能跑到哪儿去?”
# O4 \4 ?& c; e4 u7 @. z& v& D  “说话怎么这声音,感冒了?”2
, v! i1 g6 k7 r$ E6 i  感冒已经几天了,发烧还咬着牙跟case,他却是第一个发现她病了的人,想想不是不心酸的,却照例没好气:“是啊,感冒了。”" B0 t2 [8 w4 [! g. u% o6 @
  “那出来吃饭,请我吃麻小吧,吃完麻小保证你感冒就好了。”
9 k$ o+ v& F0 _" R6 W' f3 z  还吃啊,何况这季节有麻小吗?指不定又打算怎么算计她,没破口大骂纯粹是因为吃了感冒药有气无力:“我没钱。”* }+ L7 N0 k. F% E; p5 x
  他答得倒爽快:“那我请你好了。”2 |: h/ v+ a6 \7 a: q
  她有气无力:“我没功夫。”
) |6 O' R& n  T  他气得啪一声将电话就挂了,一定难得这样碰钉子,或许从今后再不来烦她了。她头痛鼻塞浑身乏力,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只想回家去倒头大睡。好容易熬到手头的事情做完,早就过了下班时间,正是整个城市的交通高峰,黄昏时分车流滚滚,却永远拦不到一部出租车,而她则实在没力气去挤这个时段的地铁,只好一步挨一步地往前走。0 E, C" H8 ^% E% q+ Z" e, k$ k! I2 c
  身后有人按喇叭,她回头一看,竟然是阮正东那部迈巴赫,这车太招眼了,想不认得都难。" I( W; m5 E9 u3 E3 u: |! c6 W
  上车之后阮正东只顾往自己脸上贴金:“看看,我从不跟女人计较。”
) R$ P4 F" M' G* _9 C1 l) Q  她唔唔点头,既然有免费车可以搭,那么就算让他白话两句,也是应该的,何况她也实在没力气跟他斗嘴了。等红灯的时候,她一反常态的沉默终于让他起了疑心:“你今天怎么这么蔫?”忽然就伸出手来,她吃了药有点迷糊,一时就让他占了这点便宜。他的手指有些凉,按在额头上很舒服,但他竟然就那样久久停顿,像是一下子出了神,不知在想什么。她终究忍不住:“喂,绿灯了。”; z7 V) Y1 N" [9 f7 J( |$ d$ u/ j
  他啊了一声,后头的车子已经在不耐地按喇叭,他在街口却向左转:“上医院去吧。”
& i  }8 G% X8 v1 }  “我回家吃点药就成。”
1 {: ]( j3 C' n5 P6 w8 r  他坚持:“上医院。”2 W+ H% m/ J* [7 I; I( i& X
  争不过,谁叫方向盘捏人家手里。结果被他拖到医院去打点滴,她平生最怕打针,看到护士拿镊子夹着针头,就双膝发软,恨不得掉头逃掉。阮正东还在一旁笑:“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 x5 @: M6 s2 @
  天渐渐黑下来,输液室里的人渐渐少了,空荡荡的空间里只听见电视机的声音,在播新闻联播了,点滴管里的药水却像永远滴不完似的。她本来就睡眠不足,整天熬下来实在是累了,过了一会儿就睡着了。1 O% ^: }$ D+ ]+ C
  有人碰她的手,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小护士正替她拔针,阮正东说:“你真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能睡着。”0 O, C$ s, m& ?( Q$ ~5 R6 [+ ]
  她揉眼睛:“几点了?”
& X) @/ f! j. a8 \: V1 h+ K  “快九点了。”; u; P% R, A1 J% O
  他按得她很痛,她把手抽回来,自己按着那小小的棉球。饿,饿得肚子咕咕叫,结果他和她一样:“吃饭去吧。”
* R9 w4 U, V* R* ~# k, L5 Q1 \. z
2 [! v0 u+ e5 m9 ?, x- g" K  他们在一起,好像永远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不斗嘴。
  @" F) Q; v1 o( E+ C/ Y后来佳期才觉得自己想错了,因为她和阮正东即使在吃饭的时候,也还会斗嘴。
: i4 ?  q( P4 }  S, t0 S  就为吃什么,两个人就争了一路。她想吃涮锅,阮正东坚持要去吃粥:“病人就应该吃点清淡的。”佳期原以为又是贵得要死的地方,谁知他开着车七拐八弯,在无数越走越窄的斜街之间兜来转去,直转得她七荤八素,连东南西北都认不出来了,才在一条胡同口停了车,对她说:“走进去吧,车开不进去。”自己先下了车,她狐疑地张望,虽然有路灯,但看着狭窄曲折,就像最寻常的一条胡同,怎么也不像曲径通幽。他却催她:“快走,晚了人家就关门了。”: V! K, Q" X( G
  对病人还这样不温柔,佳期跟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一直拐进了一座四合院,才看到小小的一个灯箱招牌,上头只写了三个字:“广东粥”。
$ M- q" r+ w( C" [% q4 |( e  皮蛋鱼片粥生鲜滚烫,米粒早就熬至化境,入口即无,甘香无比。佳期喝着粥,背心出了一层细汗,连鼻子都通了气,整个人都顿时豁然开朗。阮正东吃一碗白粥,灯光下只见温糯香甜。屋子里完全是住家风范,里外一共才三张桌子,却坐满了十来位吃粥的人,人人端着碗吃得满头大汗。她不由感慨:“连这种地方你都能找到,你真不是一般的好吃。”
! c3 Y' a" J' g  阮正东似是懒得说话,终究只是吃自己的白粥。就在这时老板进来了,食客似都十分熟稔,纷纷与他打招呼,称呼他为“老麦”,老麦大约三十来岁,不知为何却被称为“老麦”。他剪着板寸,样貌清俊,左眉梢有一道疤痕,却并不触目,穿剪裁极佳的黑色中式上衣,平添了几分儒雅,因为年轻,不像是粥铺老板,倒似是画家或是文艺圈的人。可是举止之间,又隐隐透出一种卓然,负手含笑跟阮正东说话:“哟,这可是头回瞧见你不是一个人来。”
# S$ F. f* L* n2 W  H  阮正东笑:“又不是不给你钱,啰嗦什么。”3 u3 p* A$ A  p  }$ X& ?
  佳期胃口大开,又吃了一碗鸡丝粥,鸡丝已经熬化不见,只是齿颊留香。她本来略有些病容,但明眸皓齿,一笑露出小虎牙,像小孩子一样,只是连赞好吃。老麦眉开眼笑,连那疤痕都淡似笑纹:“我最爱听人家夸我这粥好,这妹妹,人好,心也好。”  B6 |- F/ _3 C4 {( i. u
  阮正东说:“夸你两句粥好,你就说人家心好。虚伪!”
. Z2 b2 Y2 A0 E7 P  老麦倒是一脸正色:“我老麦看人从来没有走眼过,这妹妹心眼好,你别欺负人家。”'
+ K1 \1 U6 z( K. O% u  佳期莞尔,阮正东将手里的勺子一撂:“哎哎,什么哥哥妹妹的,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就想着当人哥哥。”
6 [9 R$ \9 n, n* _- ^  老麦嗤笑:“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什么时候随便认过妹妹,你这几年品味越来越差,好歹挑女人的眼光总算长进了些,难得这妹妹投我的眼缘。”对佳期说:“我叫麦定洛,叫我老麦就行了。你要真愿意,就叫我一声哥,保证你吃亏不了。”, p3 z- y! D( Q* d+ b3 P# A( H$ t
  佳期也觉得此人颇有意味,于是爽快地答:“大哥,我叫尤佳期。”8 O  g, R7 K' \6 X: D( V$ [
  老麦答应了一声,十分高兴,就告诉佳期:“他要真敢欺负你,佳期你来告诉我,哥哥我替你出气。”
% y  o6 z$ M% E1 b: N  阮正东笑道:“怎么说得我和恶人似的。”老麦拍着他的肩,说:“今天便宜你了,看在我这妹妹的分上,这粥我请了。” " T/ T; q' q' g( f7 s* o7 c( ?
  “小气,”阮正东似笑非笑,“人家可是实实在在叫了你一声大哥,你几碗粥就将我们打发了?”1 x. m, k7 s, o2 A& z' |
  老麦笑道:“敲我竹杠呢?我偏不上你的当。”虽然这样说,却将自己左手手腕上笼的那串菩提子佛珠退下来,说:“这还是几年前从五台山请的。”不由分说就替她笼上,佳期不肯要,阮正东说:“给你你就拿着,别不懂事。”
( J: C6 ]' m6 K' p( O* D  俨然又是教训小孩子的口气,她狠狠瞪他,他只当没看见。老麦也叫她拿着,她觉得盛情难却,而且这种菩提子佛珠为最寻常的法器,论材质倒不算什么贵重饰物,于是只得道谢收下来。她笼着稍稍嫌大,阮正东说:“我替你收一收。”他伸出手来,替她将串系佛珠的丝绳重新收过,他的手指纤长,指尖微凉,因为丝绳很细,所以他俯身过来,离她极近。
. g1 ~7 c# o* ]: t! @$ f- }  他身上有清凉的薄荷香气,还有粥米甜美的气息。而呼吸轻暖,喷在她下巴上痒痒的,她不知为何就红了脸:“我自己系吧。”# B) ?9 C% L1 q
  阮正东说:“已经好了。”难得看到男子会打那样细致的绳结,她只觉得好看。" T1 U0 O6 E) J) H5 O9 m0 K
  其实阮正东的朋友都十分出色,谈吐风趣,从容不凡。她虽不知老麦的身份,但总觉得此人颇为豁达爽快,有旧时侠风。出来在车上她忍不住这样一赞,阮正东咦了一声,说:“你眼光倒不错。”
# C9 s$ l( K& r( l  也不知是夸她呢还是讽刺她。8 ~9 x" ^1 V+ e" Z$ d: Y# ]

) B: N7 H; D: r  `8 `6 y  他送她到公寓楼下,她独自搭电梯上去,只觉得人困乏得要命,只想快快到家洗澡睡觉,可是站在家门前翻遍手袋,却怎么也找不到钥匙了。! l8 \( Y1 ?) w' }- ?; V- X
  她哭笑不得,怎么又出这样的乌龙。站在那里绞尽脑汁,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忘在公司了,还是在医院翻手袋拿东西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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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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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管怎么样,这门是进不去了。. X6 g+ q/ I" e) h

: ]0 ^9 X& Z& {- ~* I  x5 S9 n: o1 h$ i& M  她在门前发了半晌的愣,十二万分的沮丧,本来晚饭吃得香甜,人精神都好许多,偏偏老天又来这么一着——都快半夜了,叫她怎么办?
# z. D" ]3 J: s5 b# w& S& h3 }
" r! D0 [- C9 `  想来想去,只得给阮正东打了一个电话,请他帮忙找找看,钥匙是不是掉在车上了。6 Q' R8 V4 {$ J; O/ @* A, H
3 B8 v3 c& Y, ]1 E. @" n& b& Z
  结果车上当然没有,阮正东在电话里说:“你怎么连钥匙都弄丢?”. E$ l' L% z/ j

5 O3 y2 R7 C9 l5 h  她又不是故意。
8 f# d; t) ^# F; X& J8 y/ Y3 d0 h; I# y; n
  在门口又发了半晌的愣,终于决定还是下楼去,去周静安家里住一宿吧,可是都这么晚了,再打的横穿半个市区?倒不如随便在附近找间酒店。就这样想着,走下台阶,远远看到夜色中汽车的灯柱一转,正是阮正东的车驶了回来。  y" V) y5 P$ I( b, D

* s' I& i: i! L0 r2 Y9 F; K0 _  她十分感激,上车就说:“随便找间酒店把我撂下就行了。”
( I( T  {5 x9 S, Z+ J3 E
% D: H' T$ ]# k( V- f& V! f$ U+ ?& z# I' z  叫人想不到的是,附近大小酒店几乎全部爆满。总台小姐都是一脸歉意:“真不好意思,我们没有房间了。”8 A6 U9 ?2 C# J! l/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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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期气馁。
$ ]3 k# }2 Y# u" ^7 {$ |# j1 q
) A: X3 }3 u/ A4 ?! J( y  阮正东说:“正开会呢,酒店当然全是满的。”
2 D# j# G( Z8 W( ~4 _* V" ^% F8 ~/ j1 C4 \) q- y
  看来只得去周静安那里了,但打她的手机不在服务区,而她家中座机又久久没有人接听。佳期急得要命,这周静安,关键时刻怎么能突然失踪?她一遍一遍地拨号,只是心急如焚。# J; P2 H; W0 p+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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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正东突然说:“实在不行,到我那里将就一下。”
* Z5 J4 r3 o- [* n; k" r- e  I; H7 ]$ z; g6 G
  她迟疑了一下,那怎么可以?/ F+ e" U, S. d4 X& ~6 l7 O
: I8 X2 o! R1 E
  他似笑非笑:“怕我吃了你啊?”
( T( ]. T: x* X. I: q
' B+ t$ H- ^' E: \' M" X  他这么一说,反激起她来,去就去,难不成还真的能吃了她?
# p0 w5 Q; ]# ?! N8 f0 F9 O% @% {6 z0 A5 t; g) |
  他带她到城西的一套公寓,地段很好,典型的闹中取静。小区入口并不甚起眼,但保安严格。车子驶进很远才看到楼房,疏疏的公寓楼之间隔着大片大片的草坪与绿树,在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段,忽然见到这样开阔的绿地简直令人觉得穷奢极欲。他住六楼,亦是公寓的顶层了,房子并不甚大,大约不到百个平方,收拾得十分整洁,可以看出典型的单身男人住家气息,玄关处连拖鞋都没有多余的一双。好在地上全是木地板,又是地暖,佳期赤着脚走进去,装出一脸失望:“我还想看看豪宅是什么样子呢。”0 ]2 L' S8 {  g3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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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正东倒笑了:“行啊,几时我带你去参观有钱人的别墅,爱看什么样的豪宅全能让你看见。”
9 U+ n7 P# e9 _' c( ^4 P' T. F1 d' A+ ~0 g4 @2 w+ d- u: k0 g, q
  没想到他会住这样的公寓,但是一个人,总会想要这样一个地方吧。不大,装潢亦简洁,墙面上连字画都没有一幅。沙发黑色绒面发着幽蓝的光泽,十分舒适,人一陷进去就像没了骨头。她窝在里面不想动弹,盘膝而坐,舒服得眯起眼睛:“我就睡这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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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D& |1 W) @. f, U0 ~- G  他点头:“你当然就睡这儿,你以为我还有床给你睡啊?”' m% R" u: s  _8 ?' D: ^# N

+ j7 i+ V% Y8 v& C  佳期哭笑不得,阮正东去找了新的毛巾牙刷给她用,将浴室与洗手间指给她。唯一的浴室附设在主卧深处,于是她有幸在他的带领下参观了他的卧室。虽然这事听起来仿佛很暧昧,而实质上也就是纯粹的路过。但佳期还是觉得有些窘,所以有意地讲笑话:“有没有什么蕾丝之类的香艳遗迹,你赶紧先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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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正东笑:“那估计没有,这房子连我妈都不知道,就我妹妹来过一回。”5 F* u9 j+ n1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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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期怔了一下,但本能觉得他并没有撒谎,于是点头:“狡兔三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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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b8 G9 r7 N8 \/ E8 f  他打开衣橱,找到一套衣服给她:“新的,我还没穿过。”8 e# y/ ^+ l) u. I" n# y

* g; |( ]$ H* U0 F+ I+ D: E  没想到他这样细心,于是接过去。他打开浴室的门,说:“你用吧,我去打会儿游戏。”, h9 \  A& G( |- K! d! W* |
8 F/ E* ~9 t5 C; D: R; \' j
  洗脸台上只有寥寥几样清洁用品,剃须刀、刮胡水……纯粹的男性气息,空气里有淡淡的薄荷芳香,令人觉得清爽。她关上门,洗了个痛快的热水澡,她将水调得很热,滚烫的水线激在肌肤上,带来轻微的灼痛与舒适。可是洗到一半,她突然发觉了不对劲。" G8 h& w1 p; w

2 _; r- ^. r) V  ——这辈子最尴尬最无奈最要命的,恐怕就是这一刻了。佳期只觉得哭都哭不出来,她忘了自己只要一用抗生素类药物,生理期就会突然提前而至。
; X1 u$ G: F0 G* a! \+ `
8 P8 q7 k2 f4 D, U  天啊天!' S- y6 D5 F, Q

& Q9 q4 a2 {/ D) v, E9 H% l6 o  太要命了!! A* D% }" Z7 R" y8 [: |# E- g

! m; Z9 p# c, z9 v2 r  为什么偏偏要这个时候来?1 |& s) Y) K$ L: W& E" t- {% R$ W% _

  w7 w/ \0 v  j/ `' O4 N! w  }  欲哭无泪!
0 V, x$ B2 v, X3 H) _
% r- L9 C. E+ k4 H  她已经完全想不出办法来,她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如果不是那该死的钥匙,如果她能找着周静安,如果她不是一时无奈跑到这里来……可是她要怎么办?9 g7 E2 ^+ a8 v1 [9 G" V

+ b2 T; ]& j0 z# D  M( [1 v  是谁说天无绝人之路?眼下这情形,谁来给她指条不绝之路?/ {! S) S# S: `) ?5 ^, a7 k

: u1 H) P, ~, k+ m% Z  花洒的水还刷刷喷在身上,她总不能在这浴室洗上一辈子吧,可是怎么能出去?. \4 m% h& _* {$ v! O
3 s" t! {4 Q/ \7 _, i$ N& p
  浴室里热气蒸腾,她头脑发僵,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站在花洒漫散的水注下,急得又出了一身汗。最后终于看到架子上搁着大盒面巾纸,急中生智。& U% k& m8 X' s0 H8 M

! U1 X2 q8 a9 W  江湖救急,先出去再说。
- S3 Q% ~4 z! d; |
' H6 H* `& h  C- `/ i5 B  草草地处理了一下,穿上衣服走出去,衣服太长太大,她将袖子与裤裤都卷了好几折,但顾不上了。步步都像是小美人鱼,活脱脱像赤足走在刀锋上。
# q9 C: o- @1 _! ]; ^9 D8 O
. a* _! m* \5 P* p& t5 ?3 A  连哭都哭不出来。' U7 y/ Z( A- p. q9 |& _& s3 B6 ~

* I+ _9 x& E2 B3 n( E* I  阮正东在书房里玩在线游戏,听到衣声窸窣才抬起头来。一瞬间眼中似是闪过亮光,仿佛一道闪电,劈开沉寂的夜空。她洁白赤足踏在黑亮如镜的乌木地板上,宛如静潭上绽开的白莲,披散的湿发垂在肩头,缀着晶莹的水珠,衬着尖尖的一张脸,黑的眸子在灯光下几乎如宝石璀璨生辉。衣服太大,套在她身上空落落的,越发显得像个小孩,那脸颊上也洇着婴儿般的潮红,没想到她脂粉不施的时候,是这样的干净好看。就像一道清浅的溪流,流淌在冬日的阳光下,纯净得几乎令人屏息静气。* d' D% m# M' X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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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她怯怯如小孩,“我要去买点东西,附近有没有便利店?”
% _+ \8 h0 g, ?3 w5 \6 L6 E
; ]5 e! X( O) I/ y  U( u  他怔了一下:“买什么?”8 w. f4 g9 v6 D; \; i

' Y7 L9 a9 \8 X  她咬着唇不答话,雪白的牙齿一直深深地陷入殷红的唇,这个细微的动作令他突然觉得喉头发紧,心里像有一万只螃蟹在爬,暖气开得太热,他浑身都在冒汗,手中的鼠标也滑腻腻的握不住。他丢开鼠标站起来:“要买什么,我帮你去买。”. Y: S+ ?5 i$ W( Y0 M, ^3 c" T6 W

3 y* _# |8 I: V, O: c2 `. ^  如果他不立刻出去透透气,他真不敢担保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3 c. |3 D4 n( P" {
( b: k) f4 d# S6 p
  “不用,”她窘得几乎要哭,声音低低,“我自己去买就成。”
, V& E3 m* O2 P3 l
9 o0 |6 t, U$ y5 l8 Z: a  他困惑地盯着她。
* N3 t( t/ X$ e! E! W; C) b/ t" Q0 Z/ Q0 u/ L' a0 _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窘过,书上老是形容说,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她真的恨不得地上真出现一个洞,让她藏进去,永生永世不要见人才好。
5 P% g, c) i$ p  [& `( V! J0 w5 h
% D: }8 I1 G3 y' w  他突然像是一下子明白过来,他从来是聪明人。她尴尬得要命,他也尴尬起来,他那样一个人,任何时候都是从容不迫,可是这一刻似乎同她一样窘迫不安。但不过片刻似乎就重新镇定自如,说:“我知道了,我替你去买。”- F; D- N& m2 d! }0 S  @! c- v
3 n, v9 _  Q/ Z" S  X
  她声音更低了:“我自己去。”
) P" D* m0 U# F- u; u
! N, @' L7 D  q4 b7 e  他转开脸去拿外套,仿佛满不在乎地说:“你不方便跑来跑去。”可是在那一刹那,她看到他脸都红了。
* t: J6 |1 b# G+ |) c+ X. i" u9 z" q7 l8 O! ^0 A6 @5 ^
  明明一个大男人,但脸红起来还真有几分可爱。
, ]! c0 w% X0 J* s1 G
: Z8 \, m3 r# |% ?' \& X$ @; p  他去了大半个钟头才回来,拎回整整两大袋,各种牌子各种型号,他一准将货架上见到的全部,统统给她买了一包回来。2 ]- c8 m2 u* N+ y

3 p" s3 x: M6 S9 h7 L* i7 o  佳期生平第一次失眠,或许沙发太软,害她睡不着。) T( m* F' t9 D+ i9 P8 r

6 A0 w' l8 {9 i. W% K: Q  也或许今天实在是倒霉丢脸,所以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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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E( H! W- Q8 Z8 Z' l  或许是腹痛如绞,所以睡不着。: }4 u; I* ]4 f" j! p/ b; f; r
6 u- S, `! L, X
  她翻来覆去,最后终于爬起来,蹑手蹑脚到厨房去,想给自己倒一杯热茶。摸索了半晌才摸到灯掣,灯光很亮,她的眼睛半晌才适应光线,却是一怔。厨房不出意料的一尘不染,半点烟火气也没有,出人意料的是空无一物的橱柜上,静静放着一只空的红酒瓶子,洗得晶莹透亮,软木塞放在一旁。
6 S( p, [1 z; v9 L' h. x+ \+ I5 f8 V
  在这一刹那,她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身后就是黑沉沉的夜,屋子里寂然无声,可是厨房里一室橙色的光晕,顶灯柔和的光线照在那只瓶子上,仿佛平面广告里绝佳的摄影作品,剔透如同一只水晶樽,在聚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她终于只是将红酒瓶里灌满了开水,塞好塞子抱在怀中。
* ?/ \( b6 P3 k" m0 O
. s9 Q3 a: \9 b1 Q# _  她回到沙发上去,鸭绒被十分轻暖,整个人仿佛一下子缓过劲来,藉着怀中那暖暖的热流,疼痛终于隐隐退却,她睡着了。# x- R4 \! G+ y,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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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被门铃声惊醒的,人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浑浑噩噩走到玄关按开门,按了好几下没有反应,终于留意到那陌生的可视门铃,才反应过来不是在自己家里,只惊出一身冷汗。这样的清晨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来的人不论是谁,只怕都会叫人误会。她跑到卧室前去拍门:“阮正东!阮正东!有人按门铃。”
1 l0 O0 s5 J% e9 g
, @% i7 p; r5 u& ?. O$ q  阮正东走出来,一边冲她打手势,一边急急往玄关去。她将沙发上的被子枕头胡乱卷起,顾不上多想统统塞进卧室去,然后自己身子一缩,也躲进了卧室。- n- ]' _) h4 n* Z6 ?4 H: r
0 N& Y# V& l, E; Q
  只听着外头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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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隐有人说话走动,她大气也不敢出,抱着枕头,紧张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心里只觉得好笑,明明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怎么会像是在做贼?2 M- S+ l2 p1 J) D# J

7 j5 G7 Y) q$ a6 g  那人在外面,只是跟阮正东说话,过了一会儿门锁咔喀一响,她惊得几乎跳起来,结果是阮正东,竖起食指在唇边比了一比。附在她耳畔轻声说:“我的表弟,突然离家出走跑到我这里来了,你别出去。我骗他说进来换衣服,带他去吃早饭。”/ N5 L8 ^/ ^% ^( I- h) J

- `( ^: |1 X; T& U  然后她就可以顺利地逃之夭夭。她冲他笑,仿佛预谋做坏事的孩子,不用他交代,请她出去她也不打算出去。他离她太近,她还没有梳洗,但身上依旧有好闻的淡雅香气,不是香水的味道,这样的早晨,只觉得清新如露,叫人错神。可就在这一刹那,虚掩的门突然再次被推开,探进一张年轻的脸,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带着顽意与促狭,洋洋得意大声嚷嚷:“我捉到了吧!”
" k  K+ s" ~# {: B
8 ~  L  b$ x  l: o/ b+ G# w- w1 E) z正文  第七章2 y# e# o2 ~) b3 W) x/ A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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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比不上她倒霉吧?清晨六点衣衫不整,怀里还抱着一个大白枕头,赤足站在阮正东那张硕大无比的睡床前,而床上被褥凌乱,另一只枕头摇摇欲坠,被子则从床上一直逶逦拖到地下,怎么看这一幕都能让人生出无限遐想。2 Q) c$ y5 Y" Q) Q& h, F
  门外的坏蛋已经十分合作地举手挡住了眼睛,嚷嚷:“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从指缝间都可以看到眼珠正滴溜溜转,阮正东哭笑不得,将他揪出去:“我们去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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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W$ F. p4 R- E/ p6 e  “哥,你不换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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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下楼去等我。”1 J% i2 G1 w%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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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四十分钟够不够?要不一小时?不要紧,我正好可以在楼下晨跑几圈,你放心,慢慢来,慢慢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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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D1 v9 U1 n5 H  阮正东终于忍无可忍,吼:“吴柏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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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 J1 m# z9 h" _! f/ ?; a* e; F  “我走了,我先走了啊……”吴柏郁动作敏捷地闪往门边,最后却扭头冲着卧室,贼心不死地高呼:“那个姐姐,对不起啊!”# n6 v) Y$ q$ o* S6 m6 u: y

- D3 E  J' W) y, M  在阮正东发飙之前,他顺利地逃之夭夭了。! b- z: J3 m% ?( t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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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了佳期与阮正东两两相望。
6 o) X+ U4 e  u  Q) @, C8 I" k3 |! Y$ W! N: z
  他解释说:“这小子,跟家里闹别扭,专门打电话问了我妹妹这地址,跑到我这里来躲他家长。还是小孩子,口没遮拦的。”' O1 J1 q! Y6 k2 S

- p0 t% W$ X1 F" s- L; U  “呃……”佳期反倒已经无所谓了,“我去刷牙。”$ S) G2 [6 n( q$ V7 Q. h

- b. ^( w4 |5 M; J  她还要上班呢,不能迟到。. x: Z5 M/ j0 {

0 u6 O0 X" X# z( ]  结果那天她还是迟到了,那小区门口根本拦不到的士,只得走了老远坐地铁。到了办公室后还被周静安的火眼金睛给盯上了:“老实交代,昨晚上哪儿风流快活去了?瞧瞧你连衣服都没换,一脸睡眠不足的样子,坦白从宽!”
; ~* G6 L, I7 U3 l% y% X! X% B! r1 i& ^# C6 L6 u% M0 B" Z
  提起这个佳期就没好气:“我还没问你呢,你昨晚上哪儿风流快活去了?手机不在服务区,座机没人接。”; m* K0 ?  z( Q% P
, q4 K) p4 m3 Q& C. Q, q' q9 [
  周静安哀叹:“别提了,昨天相亲去了,却遇上个极品。吃完饭后连AA都不肯,竟然等着我买单,害我没钱打的,手机又凑巧没电,想找人江湖救急都不成,硬是等末班公车回家,太衰了。”
$ }% R! B+ h) {* p, C* Q- O$ y$ g; B2 N! m$ W4 a
  佳期好笑:“你怎么净遇上极品啊?”2 j! i" D: Y/ ]" `5 T4 Y9 D
7 D% t8 e+ E7 Z7 W( O- Y( S0 O( s7 L
  周静安嗖嗖地拿眼风扫她:“你以为人人像你一样走运,可以遇上阮正东?”3 x* Y( ^1 [) w5 L5 Z-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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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期说:“阮正东除了有钱,有什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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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0 W7 k0 s% ^9 s  周静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你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6 s! j9 o# z1 v- ]! @- F

: y% Z/ N1 y9 d- v: b- Y7 O! u2 E  没等佳期回答,周静安已经有事被同事叫开,佳期捧着茶杯发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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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插一点我的感想

我之前看了几遍都没注意到,在官网的讨论贴才知道了红酒瓶的深意。心中大恸阿。。。8 S# e* e8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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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后,就是东子生日---我挚爱的桥断之二

自从那个尴尬的早晨之后,他们两人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阮正东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倒也是寻常事。佳期在中午十二点打电话给他,他明显还没起床,声音里都透着睡意,听出是她的声音后仿佛有些意外:“是你?”
$ _' U; u8 |0 R- \0 o. ~8 q) k8 u% Y  佳期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想谢谢你——谢谢你帮我找到钥匙,还专门叫人送来。”他哦了一声:“原来就为这个啊。”佳期有点内疚:“我就是丢三落四的,钥匙是在你车上找到的吗?”他却没回答,只是笑:“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3 \" h' K7 }& ~" ^
  佳期觉得头痛,又被他敲竹杠。) Y- T  q7 J9 {& h
  晚上阮正东来接她,因为是周末,下班也比较早,佳期笑吟吟打开车门就问他:“到哪里去?”  + D9 ^8 o1 z$ u% q0 O" r, u) U' p
  阮正东瞥了她一眼:“神采飞扬啊,谈恋爱了?”7 u' [7 A1 b- Z! q- n5 i% ~7 ^
  “哪儿啊,”佳期笑着说,“跟的一个大客户终于拿下了,老板一高兴,这个季度的奖金给得特别痛快。”
$ ?1 _) `) Y; v6 ^" P+ U2 ~  阮正东不以为然:“你就爱钱。”
& M/ j" ]1 @2 v$ w  佳期“切”一声,说:“我要像你一样有钱,我也不爱钱了,我改爱人去。”
1 u/ S$ J) `+ P% Y$ n$ J& k  阮正东微微笑:“等你跟我一样,你只怕连人也不能爱了。”
& c2 j3 ]6 [1 k2 F+ U3 N: i. I3 ~  佳期咦了一声,打量他:“你这是怎么了,受什么打击了?还有谁能打击你啊?”'
3 E! d* T, a7 \6 H2 U  阮正东不搭理她,周末的黄昏,交通塞得一塌糊涂,他们夹在滚滚车流中,简直是一步一挪。佳期觉得奇怪:“我们去哪儿?”
( s' Z1 ]7 x! t* G; H/ |. ~4 q  “超市。”! j0 y, K3 |; H) q: ~+ M9 x, F
  她更奇怪了:“去超市干吗?”, I( [' s6 ?5 ~% Z  ]1 {
  他答:“去买菜,回家你做我吃。”
  c" a- Y0 R7 K* u  她瞪他:“凭什么啊?”
( W: z9 X4 r# O1 k5 e6 f  他慢条斯理地宣布:“今天我生日。”7 n# ?0 N+ ?5 A2 Q0 A' q7 Q
  佳期不信,他腾出只手,取出身份证拿两只手指夹着,她接过去一看,竟然真是这一天。佳期气愤:“你那厨房,跟装修杂志上的样板间似的一尘不染,哪里能做饭?”3 l6 q- C2 d" H5 v( \- y
  “缺什么买回去不就行了。”
/ C. l) E4 d) n9 I  真真是有钱的阔少爷口气。! @7 ?7 k, A) Q/ p$ D: f% `* {5 Z
  结果他们在超市买了整套的索林根厨刀,一系列锅碗瓢盆,不同的碟子和碗,还有大小砧板跟不同种类的专用抹布,导购小姐笑眯眯:“两位是准备结婚的新婚夫妇对吧,我们正在做活动,一次购买厨房用品超过两千元,送亲吻抱枕一对。”
5 Z" _& T* g3 O( O4 b  佳期觉得奢侈,因为仅刀具就已经不止两千元,何况还有那样多的细瓷骨碟,样样十分精美,叫人爱不释手。阮正东还一本正经地问导购小姐:“那超过四千送什么?”
, m7 t) D6 K' W  导购小姐怔了一下,才说:“两对亲吻抱枕啊。”
" i( [0 [( r* T/ ^  买菜时佳期才发现阮正东有多挑食,这个不吃,那个不喜欢,扶着购物车站在一溜长长的冷柜前,那模样简直像古时的皇帝,面对三千佳丽还挑三拣四。佳期不理他:“反正只有我们两个人,炒两个小菜就行了,牛肉吃不吃?杭椒牛柳好不好?”
7 ]" A0 y4 n" n. E1 {  不等他答话,她弯下腰去挑选牛肉,耳畔有一缕鬓发松散,滑了下来,从侧面看去,她睫毛很长,弯弯像小扇子,下颏的弧度柔美得不可思议,嘴角微微抿起,神情专注而认真,倒真的像是下班来买菜的年轻家庭主妇,阮正东扶着购物车的推手,一时走了神。! t* c, L6 W0 W# ?8 I  ~1 {+ E
  “还吃什么?”她选好了牛肉,转头又问他。
" f/ z( w4 y( a. e+ B4 B, H) f  他不说话,一手拖着她的手,一手推了购物车,急急就走,佳期莫名其妙:“哎哎,干什么?”
  _, P1 b1 E/ O$ E7 M+ P! E2 i% m8 z  “买菜心。”
2 A+ ~' e6 V. R1 Z0 v  其实超市的菜架永远好卖相,菜叶青翠整齐,瓜果缤纷排列,货架顶部的橙黄灯光一打,颜色绚烂似广告图册,每一张都赏心悦目,连菜心在灯光下都像碧绿的翡翠花束,他选菜心拣最肥最大的往车上放,佳期又一一拿回去:“这些都太老了。”十分尽职尽责地教他,“要选嫩一点的,用指甲掐一下菜茎,掐不动的那就是老了。”- I4 n( |, X; U! X& A
  其实他这辈子也不见得有机会或有兴趣再来买菜,她弯腰将两捆菜心放到购物车中,菜叶上刚刚喷过水,有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凉凉的。翠生生的菜心用红色的塑料圈系住,红绿交映,十分好看,好看得不像真的一样。
7 \; I( [4 K: {7 d/ C3 f. Y  佳期坚持要去买蛋糕,超市面包房现烤的,十分新鲜,有许多人在那里排队,蛋糕面包特有的焦甜香气飘散在空气里,她回过头来向他笑:“加忌廉?”
# M; \8 D+ K# u; J5 h% i  她的笑容很温暖,像空气里蛋糕甜丝丝的香气。9 u' \/ _% |9 ]. j
  她又回过头来问他:“上面的水果,芒果多一点,还是火龙果?”
9 l% M. `7 e3 B2 N" x* r5 _3 s/ |  他没有回答,她淘气地伸手在他眼前晃动:“大少爷,回魂啦,我要吃芒果多一点的,好不好?”
6 J+ |( {# j* ~! e" s  他用微笑掩饰刚才的情绪,说:“那不如去买芒果。”
' c( X8 x; N6 x  “单吃就没有意思了,”佳期又回头看了看大玻璃后正在成型的忌廉鲜果蛋糕,一脸的垂涎,“我就爱吃蛋糕上铺的那一点点芒果。”
' Q- d, l  g1 Y  那样孩子气,他不禁再次微笑。
( O9 T5 _/ A9 S( h+ O9 D  将大袋小袋放进后车厢,阮正东说:“真没想到一个厨房要用这么多东西。”佳期则是另一种感叹:“我也没想到这么贵。”
* h) i! E0 D4 l9 Q$ O6 ~/ b  他们买了超过八千块的厨房用品,结果送了四对亲吻抱枕,佳期抱着其中一对:“唔,好软。”
/ C. P" C5 m6 J- v! l) R. G" x  “喜欢就拿回去,”他说,“反正我要了也没有用。”8 U; j2 B1 j1 M2 b! [* R
  “那我拿两对走,另外两对留给你。”, A. k% `! F5 S3 S$ F
  他喜欢这个分配方式,与她一人一半。; L) }! W- `9 R8 i- Q5 h
  车开得很慢,穿行在初冬的夜色中,长街两侧是辉煌的灯火,仿佛两串明珠,熠熠地蜿蜒延伸向远方。夜色温柔得像能揉出水来一样,车里暖气太充足,佳期脸颊红扑扑的,告诉他:“大学的时候没有事,黄昏时分就一个人去坐300路环城,坐在车上什么都不想,就只发呆,看天一点一点黑下来。”) H5 O7 V! t) Q
  他说:“矫情。”
- H3 c" e* F) ?$ q  她想了想,点头承认:“我有时候是挺矫情的。”% m2 K# o: b! Y" k7 k2 P5 l7 j# p
  他沉默,因为其实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她从来矫情得挺可爱。,% w! P0 i3 r/ t: @( t9 S- S5 h
  她做饭的时候也挺可爱的,神气活现像指挥官,指挥他拿东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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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太长了,大家自己去看吧。就把最后贴出来,承上启下。

 佳期白眼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谁跟他同居了。”& s/ d- U8 m' \" p: J3 g  “那他最近这么殷勤,隔三岔五就来接你,你看看他看着你笑的样子,只差眼里没嗞嗞嗞冒电弧了,我就不信你一点没觉得。何况今天一大早还开车送你来上班,看看你们两个那满脸的春色,你们两个人要是没情况,只怕连进哥哥都能成杨过,打死我也不信。”6 `* D, p+ m" E9 {4 C' D% c9 L# F( h2 g% y+ ]  一番话倒说得佳期怔了一下,后来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与阮正东走得太近了,这样下去终究无益,终于找了机会,对阮正东说不要再见面。" K5 h# Q& ~4 w: c2 B5 f2 r( f) w  他不是没有风度的人,虽然最后买礼物的事情触怒了他,让他有些失态,他强吻她的时候,她真的惶急不知所措,他的力气那样大,她几乎以为,永远也挣不开了。但最终,他放了手,只是看着她,喃喃地说:“怎么会是你?”2 ]( `0 J/ e$ Q# R# U0 ]* }" ~% w  那一瞬间,他的样子疲倦,眼中只有一种空泛深切的伤感,望着她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他根本不认得的陌生人。6 m+ r* [& v6 _7 |" y) F  她眼眶里有泪,也不知是急是窘,就要簌簌地落下来。# U" A3 z: p; v- N' I, n6 n. o7 c# B8 Q$ n$ {- M, ]% f# L9 {/ J  b  再然后,终究是平淡的不再相见,直到她去了医院。; X4 k: R) Q. {( T
# o% P% Q/ }+ e# e6 ^! @- k7 l1 j* f; A4 P+ H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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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期提出不再见面

佳期渐渐觉得不安,最后终于提出来:“我们以后别见面了吧。”8 c# r- [6 a' X9 g5 a; S

$ x' }- s* z1 a, r' J  阮正东怔了一下,说:“行啊。”顿了顿又说,“那今天我送你样礼物吧。”开车带她去珠宝店,看小姐一样样地将璀璨晶莹捧出来给她过目,她不是不虚荣,也喜欢这样的场面,大粒大粒的钻石,裹在黑丝绒里,闪亮剔透如同泪滴,怎么看都赏心悦目,但不知为何,最后挑来挑去,只选了一根十分便宜的细铂金链子。她习惯了不贪心,因为太好的东西,她总是留不住。
  B. _8 l' V1 E0 L: X0 q5 K% D0 \- c) B+ ~6 ?" w$ U
  回到车上阮正东一声不响,他车开得极快,CD里放一首老歌,是《斯卡布罗集市》,不留意就闯过一个红灯,白色炫光一闪,她莫名其妙有些害怕。果然阮正东一脚踩下刹车,扳过她的脸,狠狠地吻上去。
+ x/ c7 R% z7 f% v% ]- G# ?& Y- I4 j' t- t  d7 C
  那样大的力气,紧紧箍着她,就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他从来不是这个样子,这么久以来,他几乎连她的手都没碰过,他身边的女伴走马灯一样,换了又换,亦并不甚瞒她。他将她不远不近地搁着,像是一尊花瓶,更像是一件新衣,他新衣太多,所以并不稀罕,反正挂在那里,久久不记得拿出来。有次喝高了,半夜打电话给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说话,后来电话那端隐约听见远处女人娇滴滴的声音:“正东,你洗不洗澡啊?”他说:“就来。”嗒一声将电话挂了,剩了她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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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死命挣不开,最后急得哭了。阮正东终于松开手,有些惘然地看着她,后头的车全在不耐地按喇叭,就在那样嘈杂的震天响里,他喃喃说:“怎么会是你?”$ o) O% Z4 X$ O* s1 F

) z. C  N6 j. G% e, F4 P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她不懂,眼泪还含在眼眶,一触就要簌簌地落下来。  I  o) o. p. Y  k- n
) v5 h3 X. ?! m
  他不肯放她下车让她打的,最后还是坚持送她回公寓楼下。; Z, F6 E4 @( t( L2 k
  后来好长一段时间,他再没出现在佳期面前。5 h7 N: {/ g' _& f
  周静安对这个收场非常失望,狠狠批评她:“尤佳期你这个猪头,连有钱人都不会牢牢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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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21 04:55:3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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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是佳期第一次去了医院,见到了和平

这之后匪大都是顺着叙述的,所以直接看文就行了。。。

匪帮骨干

阿江,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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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菇 慕容 HSH 玄铁 芋头 甜点 菠菜 姜饼 糖果 元宵 饭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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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21 11:44:1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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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LZ很喜欢
2 t. Q8 H! w1 U' m& l是一枚大冬菇。
注定——匪我思存《千山暮雪》5月中旬震撼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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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21 15:37:05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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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心人啊。~~
' e3 V9 f+ _( m5 c
) H7 s  \) \* B7 G东子,
- ^7 v( B' P. `: G6 k# d( L4 U" \1 j0 z! O; @" e+ H
在扬州看到我们这么爱他。
" B% `( t3 \+ U5 M! j+ f5 u- b7 Z- D4 F5 F9 a9 B" R7 Z$ @" n4 M2 M9 @
一定会很高兴的。
-‘瑰 香【阮】蕊,。

-‘直 冯【正】卓,。

-‘滟 憾【东】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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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21 18:44:2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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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给楼主捧捧场( j7 D7 b* k: x1 E$ r# u9 p
谢谢楼主这么用心:hug:
阮正东、阮?南征、阮江西、余北战。
只要是有关东子的,那都是很好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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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21 21:58:58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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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辛苦啊 LZ  佳期说起来就像是自己的伤心事 哎 悲
*似妾今朝与君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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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21 22:18:55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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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lz一样,看过很多遍,每看都哭,现在看着封面都能发呆一会,就寻思,看还是不看,然后~~~~~~~正东( L/ [6 ?$ Q$ w* c& T, L1 E( h! F
自己看书时,心里也默默的给这两个人的感情排序,呵呵,lz有心:h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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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21 22:56:1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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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把《佳期如梦》放在床头一段时间,每天翻几页,都可以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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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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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21 23:21:05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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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用心吖。
+ ~: S* \. p: \/ S0 p3 P; o  dLZ对划分章节很有一手包。哈。
西西|我不是在笑-_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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