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孟和平。 尤佳期。 那么久了,她终于还是什么也没带走,包括那只玳瑁发夹。 很多年之后,那个下雪的夜里,他在她家的楼下,放弃了这辈子最后的挚爱。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对最爱说再见。 佳期还记得,那个明亮月光下笑着看她翻墙的那个瘦高的男孩子。她还记得,那个在黑暗的礼堂里为自己弹钢琴问自己愿不愿意的男孩子。她还记得,那个在沈阳漆黑的夜里对自己说我爱你的男孩子,顺着电话线传来的温柔嗓音。她还记得,为了自己放弃几乎所有的男孩子。她还记得,在东浦冻得跳脚的男孩子。 孟和平。 用火柴,抽着细长洁白的烟。坚定,勇敢,善良,心疼。 阮正东说,佳期,我是个男人,我知道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那天的夜里,和平坐在楼下的车里,抽了一夜的烟。 那是最美好的初恋啊。 那是怎样也无法忘记的和平啊。 佳期最后离开的时候,要和平答应他一件事。她说,答应我,不要看着我走。 最讨厌机场了,因为在那里,总有一架飞机,带着你,离开我。 离别的机场里,和平别过脸,看着后视镜里佳期的背影,静静的泪水流了满脸。 她说过,不要他看着她走,不要他难过,她说要他好好地,好好地幸福。 可是尤佳期,我找了这么多年,就是没再找到第二个你。 怎么再继续? 他们不是莫绍谦和童雪,没有错过再转身的机会;他们不是静婉和沛霖,没有永不相见的机会和勇气;他们不是守守和南方,可以抓住最后爱情最后的脚步。 他们只是和平和佳期。 只是和平与佳期。 再也回不去的最初。 十八年后,曼桢对沈世均说,我们回不去了。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隔着父亲的鲜血,隔着自尊的推弃,隔着那样完美的以生命浸注的爱情。隔着正东。 佳期,在那样鲜明的爱情面前,你最爱的,是他,还是他呢? 正东说,尤佳期,你身上,总有一种孤勇。西子说,佳期,因为你努力,你努力对别人好,你也努力对自己好,那么努力的生活,努力的去爱。 可是佳期,你最爱的是谁呢? 看《佳期如梦》时,想起了李小冉和钟汉良的《来不及说我爱你》离开后再次遇见的两人,静婉躲在更衣室里,看着镜子里面沛霖的脸,眼睛里去都是泪水。她伸出手去,可是最终也没有触摸镜子中他的脸。 同样,那天的雪夜里,和平伸手取出口袋里的玳瑁发夹,整整齐齐的摆在雪面上,手指抚摸滑腻的表面,然后在雪地上写了三个字。 舍不得,可是不得不割舍。 我哭得泣不成声。 那是曾经那么深爱着的人啊。也是以后再也不可能拥有的人了。 和平静静的离开,漫天的大雪埋葬了那些痕迹,那些爱情的踪迹。 那些他从来没有说出口的话。 尤佳期。 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