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登录
- 2011-11-6
- 在线时间
- 50 小时
- 注册时间
- 2010-5-8
- 阅读权限
- 20
- 帖子
- 146
- 主题
- 2
- 好友
- 0
- UID
- 608479
- 积分
- 94
- 威望
- 118 ❤
- 匪币
- 130 枚
- 好感
- 32 ℃
- 贡献
- 0 ❀
- 精华
- 0
|
本帖最后由 水莲花 于 2010-6-3 23:38 编辑
与子偕老——《佳期如梦》番外
“爸爸!爸爸!这里!这里!”纪念琅琅的声音轻脆如玉,落在机场大厅喧哗的空间里,分外清晰动听。旁边一个年轻男子闻声转头,了然地冲她们微笑,佳期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掩饰地轻轻抚平女儿微有些散乱的鬓发,为纪念的急切,和她的急切。
抬起头,正好迎上那张每晚睡前静静思念的面孔,挺直的鼻梁,如黑夜般深邃的眼睛,还有,他眼角的细纹。
孟和平抱起女儿,倾身在佳期脸颊轻轻一吻,“又在发呆?”她的皮肤白净细腻,在怀着纪念的时候,更是透明得仿佛一触即化,以至他一闲下来就喜欢亲她的脸,温温软软,真实地在他唇边。
纪念掩着小嘴“嘻嘻”地笑,大眼睛忽闪忽闪,闪着是孩子特有的敏锐和顽皮。
“快走吧!回家给你们做好吃的!”佳期不好意思地整理女儿的发带。
孟和平痴痴地看着她,这样柔和好听的声音,这样让人听着便觉得温暖而舒服的声音,属于佳期,他的佳期。
“耶!妈妈,我要吃蛋炒饭!”纪念高兴地挥舞双手。
车载屏幕上闪烁的小红点,沿着地图正缓慢闪动,提示着他们目前处于的位置。她在前面开车,孟和平就抱着纪念坐在后座。纪念手足舞蹈,连比带划地给爸爸讲今天都做了什么,而孟和平也神情专注地听她讲,比听上亿元的开发案还认真。纪念从参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讲到不小心又踩了赵小炜的脚,笑得前仰后合,最后又想起故居纪念馆照片里一个剪发少女的指环,“和妈妈的指环一模一样哦!”纪念不忘补充。佳期从后视镜里看孟和平的脸色,而他只是低着头整理女儿的发带,声音很轻:“下次不要掉队!”
纪念没想到这次的礼物不是洋娃娃,而是伦敦塔桥的立体模型。几千块零散、切割平滑的紫檀木,在灯光下闪着神秘的光泽,香气若有若无地盈绕在鼻间。她新奇地爱不释手,抓了一把在手里:“爸爸,你和我一起拼?”
孟和平还没来得及回答,佳期已经走进来:“孟和平,你让纪念先去洗澡!”塞了一块大毛巾在他手里,又匆匆赶回厨房。
纪念扁了扁嘴,孟和平笑着把毛巾递给她:“快去吧!”
孟和平从主卧的浴室出来,疲惫地一头倒在床上,习惯性地去枕间去寻找熟悉的气息,身体怀念久违的舒适,心却满满地在叫嚣。他终于按耐不住起身去厨房,路过书房又想起什么。推开门,果然看见纪念跪坐在他的大椅子上,专心地拼图,塔桥的底座已经初见端倪。而她的头发并没有擦干,水顺着发丝滑下,在发梢慢慢聚集,一颗,滴落,又一颗,滴落。纪念性子急,有什么新东西,一向等不得,这一点像佳期。他们还在念书时他便记得,热的东西佳期等不住,所以他喝茶总是习惯替她也凉上一杯。孟和平走到她身边,拿了手里的毛巾给她擦头发。
“别动!弄散了我的桥!”纪念一手挥开毛巾,一手护着拼了一点的模型。孟和平抓住她的双手放在她身前,再次拿起毛巾:“先擦干头发!”纪念的头发乌黑浓密,这也像佳期。想到在厨房忙碌的佳期,孟和平的嘴角不自觉地慢慢扬起来。一时间父女两个人都不说话,孟和平专心地擦着,纪念竟然也乖乖不动,怪不得佳期曾经对他抱怨,“她拗起来只有你能治得住!”语气不无羡慕。
轻轻带上书房的门,孟和平径直来到厨房,佳期系着淡绿色的碎花围裙,正在将青菜下锅,油锅里咝咝作响,串起的白烟迅速地被抽油烟机吸进去。德国橱柜,佳期的德国橱柜。为了纪念上学方便,他们便搬到市区来,选房装修都是佳期经的手,之前一直不让他看。他还清楚地记得搬进来那天,她站在崭新的德国橱柜前,冲他顽皮的笑。那个笑容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样久,那样久以后,他终于又见到了这样的笑容,和那个曾经鼓起腮帮子瞪他的佳期。纪念有一次眨着乌黑的大眼睛,一脸认真地对他说:“爸爸,你是不是有多动症?”他按耐住惊讶和笑意,以平静的语气问:“为什么这么说?”纪念振振有词,还用手比划:“要不然你怎么一回到家,就一会儿窜到我这里,一会儿窜到妈妈那里?”孟和平忍俊不禁:“那个经常乱窜的,是你吧?”纪念的否认很大声:“才不是呢!”想到在书房专心“建桥”的纪念,孟和平的嘴角不自觉地慢慢扬起。因为那是他一天最快乐的时光,他怎么能坐得住?
那天碰到容博,聊完生意聊近况,他最后欲言又止,终于还是问:“真的不介意?”是在替东子问吧?容博是最绅士的人,如果不是如此在乎,不会忘记守礼;可是他毕竟不了解。不是“不介意”,是“感激”。他和佳期的不幸,从来与东子无关;而他和佳期的幸福,却全靠东子成全。没有他,佳期不会有勇气再面对他,本来,她自己放弃,放弃这一生,放弃今后,所有的幸福……
孟和平走过去,从背后环住佳期的腰。佳期的动作一滞,随即失笑:“炒菜呢!”
“佳期,我好想你。”
当午夜时分孟和平终于沉沉睡去,佳期这才慢慢地坐起来,回身轻轻地给他掖了掖被子。她不敢多动,只是默默地抱膝坐在那里。
孟和平回来了,可是她还是睡不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脑子里的一根弦突然一紧,佳期下意识地把手伸向枕下,摸索到那根线,轻轻一扯手里便多了一份重量。卧室的灯并没有开,世界黑暗而寂静,寂静,思绪像太空里的一粒灰尘,没有阻力,轻易翻滚回转,跨越七年的日日夜夜,她好像又看见上海那天鹅绒般漆黑而柔软的夜空,看到那场盛世烟花。
背后孟和平翻了个身,佳期蓦然回过神,知道是他醒了。“还睡不着?”孟和平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真实,佳期还未回答,已经被他拉进怀里。孟和平给她盖上被子,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怀里:“夜里凉,怎么不裹上被子?”
“对不起。”佳期愧疚地把头埋进他怀里。
“傻丫头,”孟和平轻轻拍抚着她的背,“你先睡,你睡着了我再睡!”
佳期突然觉得眼眶发热,飞快地闭上眼睛,这样的感觉,就像纪念出生那天。产房里,孟和平抚着孩子浓密的胎发,低声说:“就叫纪念吧!”佳期的眼泪刷的就掉下来,怕被他看到,慌忙地侧过头去。
佳期乖乖地一直闭着眼睛,从手到心,一点点温暖起来。她已经习惯依赖他,在这个时候依赖他。他总会给她最大的包容,最温暖的依靠---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她也许勇敢,却不够坚强;又或者她从来就不坚强,只是现在不再想逞强而已。因为,有他在。凡事有他在,佳期总觉得可以依傍,可以放心。
其实她一直是在依赖着孟和平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