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佳期：人的心终究柔软，盛不下那么多伤悲》

忆程

中午的时候，又看了一遍佳期如梦。依旧心痛。躲在卫生间里隐忍啜泣了一场。泪眼外的景致是北京秋季晴朗的天空。


曾经多次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如此钟情于这本书。反复泪流、反复思量以后，给出的答案是：因为它的真挚、细腻和忧伤。


很动情于佳期如梦里大段大段的对话和内心独白。爱情太娇嫩，现实太粗粝。如此动情的表白，在如今这个社会，实属难得。


今年夏天的一个傍晚，下班后，被三俩好友拖去鼓楼一转弯吃炒肝，然后就在后海附近的小店里闲逛。在一家专门卖古典小玩意的店里，我看到了并排放着的两只荷包，一只浅绿、一只淡粉，细致典雅，当时就觉得一阵心软。


现在还有人送荷包来表达爱情吗？恐怕很少。


坐公车回家的路上，经常能够看到穿着校服的少男少女在汽车站旁若无人地搂抱在一起接吻。青春张扬得耀眼。


我却始终喜欢并牢记着自己花季时候的那些方式和片段。


那时候在重点高中的重点班，老师高压统治，高考至上，荣誉至上；学生们青春懵懂，自有自己的表达。


某天，做完间操按顺序回到教室，我们班一班草在走回自己座位的途中，把一包杏脯塞到一女生的课本下面。


班上还有一个女生，高中三年一直喜欢我们班班长。其实文科才是她的强项。但班长理科很好。高二分文理的时候，这个女生选择了学理，留在了班里。高二、高三两年，她学着自己不喜欢的数理化，几乎夜以继日，只能排到班级的中游。每次晚自习前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班长都会去操场打球，这个女生就坐到篮球场外的双杠上静静地看他打球。我至今还记得夕阳下她在双杠上的剪影。直到毕业，她也没有向那个男生表白。但是，全班同学都知道她喜欢他。她的眼睛早就说明了一切。我与她一直交好，高中毕业后，我曾问她为什么不和他说。她回答：忆程，你看不出吗。我虽情有所钟，但一直在克制；他虽心如明镜，但一直在装傻。

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始终认为这些点滴都比当街接吻要好。

在爱情里，你悄悄地为他/她做了一件事情，或者一直为他/她做着一件事情。只因为爱他/她。没有对等的爱，也行。你也一样情不自禁，一样甘之如饴，一样一往情深。也许一段爱情最终没有结果，也许你最终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但是你会把这个人、这些回忆始终记在你心里。你要记多久就记多久，谁也抢不去，谁也管不着。如果你真能记一辈子，那就是天长地久。

我一85年出生的表妹崩溃地对我说：姐，你简直老土。


随她怎么说吧。

夏天的时候在西山大觉寺喝茶，我给某君讲佳期如梦。他向来讨厌这些，我却执拗地一定要给他讲。听完，某君发问：“你是真觉得心里难受，是吧？”，我边擦眼泪边点头。某君笑：“你应该感到高兴。这还只是一小说。这事要是真的，就凭佳期一丫头片子，她挺不了多久。”

我当时几乎完全呆住。现实真人版一个比匪还狠的？！也许作者确实已经笔下留情。

一直期望思存能写些大团圆结局的文字。并不是因为不喜欢悲剧作品。而是人的心终究是柔软，实在盛不下那么多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