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 匪我思存的文——我钟意的味道（一） [复制链接]

azuo77

匪帮见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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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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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6 19:16:2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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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是别人给我推荐她的小说，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就读了她的所有文字。我从“文字”和“故事”两方面来说一下，为什么我喜欢她的小说。
她的故事分古代（包括民国）和现代两种，文风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
写古代故事的笔法，多处可看出传承于《红楼梦》与张爱玲，尤善于精致的细节描写，匪我思存在描摹器物、用具等方面特显功力，例如《迷雾围城》中的一段文字：“想到这里，不由又微微叹了口气，随手拿了枚书签夹到书中，然后检点盒子里的西洋表，因为多日不上弹簧，早已经不走了，而那套九连环，虽然是白铜所制，因为久久不玩的缘故，也生了暗绿色的铜锈。她把九连环拿出来解了一会儿，看着沉香木盒子里雕刻的蝴蝶，极是栩栩如生。阳光从镂空的盒子背面穿过来，映在桌面上，便是一只只蝴蝶的影子，光影欲动，蝴蝶亦薄翅欲动，仿佛手一触，便要展翼飞去一般。她看着这花纹的倒影，突然心中一动，将盒子里的杂物统统倒了出来，果然在盒子底部，有一个蝴蝶印记，刻在木头底下，仿佛只是装饰的花纹。她将那些錾金的蝴蝶书签一一比试，试到不知道第几枚，正好严丝合缝，恰恰嵌了进去，便如同打造好的一枚钥匙一样。”
这等精细的描摹，有电影画面的感觉，也仿佛打开盒子的是我自己一般。如同张爱玲，仅仅熟读《红楼梦》也见得会有那样精致的文字，最重要的是她从小也生活在那样的环境，各色古董，各类器具，各种布料一直都是生活紧密的一部分，所以描摹起来不费吹灰之力，显得文字驾驭起来得心应手。匪我思存也是世家优渥的环境中长大的吗？
在叙述手法上，亦有借鉴张爱玲的地方，用的很高明，还举《迷雾围城》中的例子：“朱妈看到秦桑嘴唇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大夫本来就说是积郁成疾，这一阵子吃了无数的药，才稍稍有点起色。她怕秦桑身体再闹出什么好歹来，于是勉强岔开话，说：“今天去抓药，小姐你猜我遇上谁了？”不等秦桑说话，却又告诉了她：“我遇上邓小姐了。就是原来在学堂里，和小姐最要好的邓小姐啊！”
秦桑搁不住心里难受，只是用指甲划着那兔儿爷的彩旗，一面红旗，一面绿旗，又一面黄旗……彩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她和同学们跟在旗帜后头，一路走一路高喊着口号……那天的天气那样晴朗，天空是瓦蓝瓦蓝的，明净得像一面琉璃镜，而镜面浮着一大朵一大朵洁白的云彩，逶迤是雪色的纱巾。她和邓毓琳都走得发了热，把纱巾解下来拿在手中，随着每一声口号挥舞着，就像一面旗帜。后来被郦望平看到了，还笑话她们在举白旗。已经两年了，想到从前的那些事，不再像原来一样觉得痛彻心扉，反而有一种麻木。这种现实和回忆场景的转换采取的是影视镜头切换法，显得很自然，张爱玲在《金锁记》也曾用这样的手法表现大段时光的飞逝，“风从窗子里进来，对面挂着的回文雕漆长镜被吹得摇摇晃晃，磕托磕托敲着墙。七巧双手按住了镜子。镜子里反映着的翠竹帘子和一副金绿山水屏条依旧在风中来回荡漾着，望久了，便有一种晕船的感觉。再定睛看时，翠竹帘子已经褪了色，金绿山水换了一张她丈夫的遗像，镜子里的人也老了十年。去年她戴了丈夫的孝，今年婆婆又过世了。”
所以在读《寂寞空庭春欲晚》、《碧甃沉》、《东宫》等小说的时候，那种悠悠的古典笔调，像是燃着的上好沉香，丝丝缕缕的萦绕在心，让人醉心于文字的美丽——不仅仅是故事。没有古典文学的底子是写不出来的，不像有些作者，用现代人的口气语调写古代人的故事，读着就觉得不伦不类。
《红楼梦》中和张爱小说中人物的语言非常的精彩，匪我思存在表现某种类型的人物时也很棒，尤其是塑造“夫人”类的人物时，我印象比较深的是《今生今世》中守守的妈妈盛开以及《玉碎》中的慕容夫人，仅仅从人物的语言就觉得是大气、雍容华贵，是“夫人”的范儿。

现代的小说，文字就清丽、明快，而且竟然很纯情，像一弯清澈的小溪——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可能是她写年少时候的校园爱情很成功吧，而且确实写出了初恋的感觉——那种我们每个人都珍藏在心，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有的感觉。如果排人一生最宝贵的经历，校园爱情绝对在榜，无论在年少的心上留下了怎样的伤口，但它的美好绝对无与伦比。所以，匪大也一次又一次的写那样的爱情，例如，《殊途》中商晴川的高中恋情。都市爱情小说中也都有校园爱情的影子，像《佳期如梦》中的佳期和和平，《千山暮雪》中童雪和萧山，《今生今世》中守守和易长宁。
现代都市小说中的对话也一样的精彩，尤其是《佳期如梦》，阮正东和佳期的对白是这部小说成功的关键点之一，例如，阮正东让佳期请他吃饭，然后送她回去那段，佳期车上睡着了，“最后被阮正东叫醒，还是神思困倦，她独自歪在后座睡得极暖和，因为车里暖气太足，他将外套都脱下来放在了副驾驶位上。原来已经停在了她公寓楼下，车窗外只有寂寞的桔黄色路灯，万籁俱静，只听见车子引擎低微的声音。她低头一看腕表，已经是将近凌晨六点，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敲着椅背问他：“哎，就这么点路你走了三个多钟头啊，你这车不是所谓迈巴赫吗，怎么跟乌龟爬似的？”
　　他回过头反驳：“正因为车好，我才悠着点开啊，就为这车，我都被老爷子训多少回了，见一次骂我一次，逼得我年初就骗他说已经转卖给朋友了，万一出点事再吹到他耳朵里去，我还活不活啊。还有你是不是属猪的？在哪儿都能睡着，也不怕我把你给卖了。”
　　她切了一声，说你不缺这几个钱，哪轮得到你去贩卖人口。我顶多怕你半道把我给扔东环路上不管了。
　　他也切了一声，说就你这样的，扔东环路上也没人要，要是美女么，还怕人劫色，你又没钱，连劫财都没得劫。
　　说到这个又惹得她心头急痛：“就是你，一顿吃掉我两千多块，你还好意思说。”
　　他说：“我不吃掉你两千多，你哪能时不时就突然想起我来？”
　　真不愧是情圣，连这样的话也可以理直气壮说出来当甜言蜜语。她又打个哈欠：“不跟你胡扯了，我先上去了，天都要亮了，还得换衣服上班呢，你也早点回去睡觉吧。”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懒洋洋的说：“睡不睡觉——那你就不用操心了。”
　　她想到刚刚花掉的那两千多元，于是恶毒的挖苦他：“也是，一走这七八天，不知多少香闺正眼巴巴望着你回来慰寂廖呢。”
　　他突然之间冷了脸：“我上个月就去了美国，待了足足一个多月，你竟然说我只走了七八天？”
阮正东这种韦小宝般痞味十足的对话，是他魅力无敌的法宝之一。这样的语言也让匪大的小说读起来好精彩。
但也不是每部现代的都这样，像《海上繁花》就不是，因为要写雷宇峥的酷啊，而且杜晓苏好多的悲情戏份，虐！
语言上，先罗嗦这么多，饭饭去了，下次说说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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